[美文分享]我看见了深海的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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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多发布于：2016-07-08 19:36

楔子：离开北京的前夜，我穿着高跟鞋抱着四罐蓝带啤酒在火车站外坐了许久，长发如同秋后的蒲苇无力垂落，望着陆洋的方向，他终究没有来挽留我。一地凉寂的烟头，原地熄灭。他的方向，不再是我的归属地。一辆疾驰而过的车从我面前飞驰，车里的音响放着《One night in Bej jing》，北京最后的一夜，我坐在街头陷入长久的哭泣。

第一章：婉苑我叫婉苑，陆洋一直唤我婉婉，他有了新女朋友以后，他就叫我表妹了。陆洋，我妈什么时候成你姑了。陆洋，你没有来，我还是要走了。以前每次吵架我们都会大打出手，打过之后，迅速和好，你说我们只是吵架而已，我们不会分开。可这一次，因为你说我打了你心爱的女孩。过去的三年，你心爱的女孩不是我吗？为什么你来北京念书后，一切都变了呢。你不再围我给你织的稀稀拉拉粗针围巾，你戴着和那个女孩一模一样的情侣戒指。我坐在火锅店里，你们两戒指上的光刺得我眼泪直掉，我擦去泪水大呼辣椒真辣。你去卫生间的时候，她站起身直面着我把一杯雪碧倒在自己头上，接着她挥手给了自己左脸一巴掌，脸上深深的巴掌红印，我被她惊得目瞪口呆。她对自己下手可真狠！我当时还脑残的以为她是内疚抢走了我的男朋友再向我赔礼道歉呢，我忙拿着纸巾擦她头发上的雪碧安慰着她说：“小柔你别这样，我并不怪你，你何必折磨自己。”

她拂开我的手臂，双手抱在怀里，身子直直的端坐着，冷笑的嘴角让我隐约察觉到了不安。嗯，我被这个叫小柔的女孩阴了一把。陆洋走进包厢的那一刻，小柔如同受到了莫大耻辱的软体动物一样跌入了陆洋的怀里，捂着左脸幽怨地哭腔说：“陆洋，你为什么把我一个人放在这里。。。” 我被陆洋赶出了包厢，他叫我滚蛋，有多远滚多远，滚出北京。他以为北京是他的领土呢！但，我真的想滚了。从十六岁那年起，陆洋牵了我的手，他比我高一届，他考上北京大学，他说他等我一年，让我也考北京大学，这样我们就再也分不开了。我如愿考上了北京的一所高校，收到录取通知书后，我坐了31小时的车从南到北想把好消息告诉他，用省下来的车费给他买了家乡的土特产，他最爱吃的，不是吗？

那些土特产都被小柔带去分给她宿舍的室友吃了，她说这是我男朋友表妹从家乡带来的，我不喜欢吃，你们多吃点。小柔长相甜美，笑起来脸颊有浅浅的酒窝，长长的睫毛，在陆洋面前撒娇时让我羡慕的慌。可就这么个外表甜美的女孩，生生的把我给阴了。从火锅店出来，我不知道该去哪里，路过一家酒吧，酒吧的名字叫天堂。我想起去年我写过的一首小词：我拉住每一个过路的陌生人询问天堂的路怎么走路人挥手向北那就是你的方向。我一个人走，去你的路口。我进了天堂酒吧，掏出身上所有的银子。不管明天后天大后天，我要的是现在这一刻麻木我的神经。、挪威的女贝斯手真美，细细密密的小卷发，远看像爆炸头，近看，又有碎碎发的味道，我坐在高脚凳上不醉不归。手机收到陆洋的短信，他叫我马上坐火车回家。我回复短信说：你是怕表妹出事你姑找你麻烦吧。关手机的时候我按着关机键好久好久不松手。陆洋，如果戒掉你如同关闭手机那么简单按下一个开关即可，那该多好，我不疼不伤，拍拍裙角的辉潇洒把你忘掉。

第二章：闪玩我看见酒吧的桌上放着几张便签，上面写着一个叫闪玩的游戏，约陌生人去陌生的城市玩一天，我边灌着酒边握着纸条发呆。也不知道那里冒出来的冲动，我掏出手机，开机，手机屏幕上显示出陆洋的好几条短信，我看完之后删掉，那些字句毫无感情，不过是怕我轻声殉情安慰我的华丽字句。陆洋，你倒想得美呢，我会为你死吗，笑死人了都。跟着音乐的节拍，摇头晃脑，真过瘾，把所有的烦恼甩掉甩掉，我胡乱按出一串号码，打出去，号码的归属地显示是青岛，矮油，青岛是个好地方。电话接通，我不等对方开口就说：“喂，咱们玩个游戏吧，闪玩，嘿，闪玩你知道吗，就是我们都不认识彼此，但，我想找个陌生的帅哥牵牵手逛逛街，你是在青岛吗，我来青岛找你玩好不好？”

电话另一头是长久的沉默，我能听到他的呼吸，是男人的呼吸声，呼吸的频率和陆洋一样。 “你是不是帅哥啊，我跟你讲哦，我被男朋友甩了，甩了你懂吗，就是他不要我了！”我猛灌一口酒，对着电话继续说：“我爱了他整整三年啊，这三年我死心塌地盼着和他在一起，我付出了全部的努力，我为了他考来北京，他却有了新的女友，你说我算什么东西，我就是sb！” 拾起胳膊使劲擦眼泪，眼泪掉的速度比我擦的速度还快好几倍，我左手拿手机，有胳膊擦眼泪，对着手机念念叨叨。原是我，醉了呢。

说了好久，对方都没有说话，我打了一个酒嗝，身子摇摇晃晃地从高脚凳上跳下来，我说：“好吧，我的故事说完了，你愿意和我闪玩吗？” 他沉默许久，说：“好。” “ok，明天见。”我挂了电话，走出酒吧，凌晨的风吹着面，眼泪干了，酒也醒了。我发信息给陆洋，让他给我打一千块钱，作为我滚蛋的盘缠。陆洋的速度很快，三分钟后，我的手机传来银行汇款信息，他网上转账给我一千块钱。我发信息说：算是我欠你的，以后还你。张小娴说，如果两个人分手了，还想有机会联系，有那么一层关系的话，那就向对方借钱。陆洋的短信很简练，他说：不用还了，算是我补偿你的。去你的补偿，我问候他全家！但见新人笑，那问旧人哭。

第三章：章家暮我坐在十一楼的天台上抽烟，第一次抽女烟，细细的爱喜，薄荷味，抽的时候，我有轻微的晕烟。直到烟烧到烟嘴，烫了手指，我才缓过神，乔已离开我一周年了。今天，是乔的忌日。记得当初乔还在我身边的时候，她就爱大笑大闹要我抽她抽过的烟。我推开她，把她压在沙发上，掐灭她手中的烟头头，说：“我是爷们，怎么能抽女烟呢，你以后也不许抽烟，你还得给我生孩子呢。” 乔说以后会给我生一个缩小版的我，是个小小的章家暮，会拉着她的手奶声奶气地喊：“妈妈，我们去找爸爸。

她真的乖乖戒掉烟，把头发染回了黑色，柔柔顺顺的长直发，她是那么听话的女孩，生了严重的病也不告诉我。她奄奄一息临死前握着我的手叫我要好好活下去，忘记她，这是对她最好的承诺。我抚摸着她的发丝亲吻她的额头，她的身体渐渐变凉，我怎么用手心暖也热不起来了。我留在她身边守了她一夜，前往天堂的路很黑，我牵着你的手，你不要害怕，我陪着你，往前走，穿过一道光，就是天堂。乔，我答应你，忘了你，用一年的时间忘掉你，如果忘不掉，我就去陪你。这一年，我过的浑浑噩噩，辞去了游泳教练的工作，整日用酒精麻醉自己，可无论我是清醒还是深醉，我始终念念不忘乔。曾有一个人，爱我如生命。——这句话，乔在世时，说给我听。我决意陪同乔，她太孤单了，我好尽一年的光阴也没法走出她离去的悲伤，我想也许我此生都走不出来了，爱了太久太久，她走了以后，带走了我全部的勇气。

从十一楼一跃而下，那我是不是就可以很快见到乔。胡茬凌乱，我摸着自己的下巴，都觉得胡子扎手，多久没刮过胡子了，我将手中的烟头扔下十一楼，看着烟头在空中垂直落的运动。我的一只脚迈出空中，闭上眼，我仿佛看见乔温柔的目光，她缓缓走向我的那幅画面多美丽。手机在这时竟响了，还有谁会在这个深夜给我打电话呢，我收回脚，打算接这辈子的最后一个电话。我接通电话，听到一个沙哑的女声，声音很年轻，穿透了遥远的距离在我耳边诉说着一个故事。断断续续的，在我的沉默中，我大概听明白了她的故事。准确的说，她失恋了。每个人幸福都是一样的，不幸却是千千万万种不同的。

她说要玩一种叫闪玩的游戏，约一个陌生人去陌生的城市，她说要来青岛，我听到她在隐约的哭，我知道她在电话的另一头其实一直在哭。我答应她，我接受这个游戏。也许不是这个电话，我的另一只脚也已迈出了，我会沉闷的砸在地上，沉睡，灵魂上浮，遇到安生的来世。能再相遇乔，我会好好照顾她，娶她做我的妻子。我刮了胡子，将白衬衣蓝色牛仔裤洗净，镜子里的我，好像一点也没变，只是眼眸里，黯淡了。把地址发给这个叫婉苑的女孩，她说她在火车站，她坐晚上的火车连夜来青岛，她在电话里咯吱咯吱笑个不停，说北京到青岛的火车距离是888公里，她说这数字真吉利。她说完，又哭起来，她说她过塑陆洋她要走了，她要去找一个陌生男人牵手逛街，陆洋没有来火车站找她。

第四章：陌生的帅哥彼时，阳光微淡，岁月静好，黯然茹素。走出青岛火车站，我想我会在这里忘记陆洋，我要把所有关于陆洋的记忆，都丢弃在青岛的海里，还有我胃里所有的酸甜苦辣都倾泻给青岛啤酒。明媚的阳光，我挎着包走到一家小报刊亭，要了一瓶青岛啤酒，原来全中国的青岛啤酒都和青岛买的一样。我就这样一只手握着青岛啤酒，一种手撑在火车站外的栏杆上等章家暮。我们认识还没有十个小时，我发誓我这辈子第一次这么疯狂，这么大胆，我想我的脑子是被陆洋和小柔这对男女刺激到了，男女面前我省去了一只小狗。我斜挎着的hellokitty粉色小包包，我相信他一来就能一眼看到我。等了很久，他姗姗来迟，双手插在蓝色牛仔裤的口袋里，我拾眼看他，第一反应就是好高，如果亲吻他，我得穿着高跟鞋还要踮起脚。没办法，长的如此好看的男人，让我瞬间把陆洋神马都抛出了长城以外。他的白色衬衣上，有一滴蓝色的墨水的痕迹，浅浅的，想褪不掉的蓝色忧伤，我盯着那枚蓝色墨水看了很久。恍惚看他，逆着光，他的脸不笑也迷人。

他没有牵我的手，我跟在他身后，他走，我也走，他停，我也停。有时他会走着走着就突然停下来，我还没反应过来，多走出几步后，我又慢吞吞退了回来，站在他身后。他这才弯下身，离我很近很近的距离说：“婉苑，你是个笨女孩。” 他遮住了我头顶的太阳，我好像只会做傻笑的表情。穿过一条十字路口，车来车往，一辆车闯过红灯飞速驾驶过，我吓得手一伸就抓住了他白衬衣摆，我拉着他的衣摆，忘了松手。那一条条路，穿过了巷，我就那样牵着他的衣角，风再起时，我好像跟着他一路水程私奔去远方。周遭安静，他的背影成了我在陌生青岛的全部光影。到了他的家，他打开门，请我进来，给我倒了一杯温热的白开水，我咕嘟咕嘟一口喝下，太渴了以至于我忘记要稍微装矜持一点小口小口抿下，他又给我倒了一杯水，拿出青岛的旅游地图放在我面前。

他没说太多话，却让我对他深信不疑。他不会是骗子，骗子起初都是殷勤的，我没有见过那个骗子可以这么拽这么酷。他在阳台上抽烟，背影修长。我翻阅地图，又看看他，像是一场梦，梦中我踏上了火车，888公里，在陌生的城市见陌生的男人。在地图上密密麻麻的黑点，我觉得晕头转向，合上地图，我告诉他我想去看海，只是我不会游泳。他背对着我，模糊中我只能看见他的一个侧脸，他摁灭烟头，说：“好，我带你去看海，我会游泳，你不要怕。” 你不用怕，这四个字，那我的记忆拖了出来，陆洋拉着我的手，那一样一直走，天空好像不会变黑，陆洋对我说，婉婉，你不用怕，有我在呢。

我就那样被他牵着，他开车的样子，神情很专注，我默默注视着他，猜他有怎样的故事，猜他的年龄，猜他所有可能和不可能的情况。我好像，入了迷。陆洋的短信发来，他口气倒不小，质问我刚接电话的嚣张男是谁。我轻轻回复道：嘘，他是我的新男朋友，他在睡觉，不要吵醒他。我有骄傲，十九岁的我，好像第一次，如此固执地跟着陌生人走。但有错觉让我对他产生熟悉的幻想，章家暮，我们是不是曾经就相识，为什么第一次见面，我们心灵相通。他的车长驱而入，车开过一个急转弯，他的胳膊下意识的拾起护着我的头，我窝在他的怀里，拾眼看他，他深眸专注盯着前方。他身上有极其好闻的气息，仿佛是太阳的味道。

车停在了海边，我跳下车往沙滩那边跑去，风吹着我的长袖，长发乱乱飘荡着，蔚蓝的海，我要把所有的眼泪都扔进大海里。把么多的眼泪，该吧海水变的多咸呢，咸成一片死海。

第五章：深海的微光他躺在沙滩上，我用沙子把他围成一个人形，潮水长了起来，我们两并排躺在沙滩上，任潮水冲刷我们的脚。他偏着头，棕黑色的发丝间有海飞丝的香味，他好听的声音如同夏日里的绿茶，他说：如果不是你的那个电话，也许，我就不在了。不在了？我反问，捉摸不透。天空很蓝，似乎要和海水比比谁更蓝。他缓缓说着他和一个叫乔的可爱女孩子之间的故事，我听的过程中，几次动容落泪，我想我和陆洋的感情在他们面前相比，是多么渺小和脆弱。他压抑着哭声，我没法安慰他，我只能安静的倾听，海浪轻拍着，已是黄昏。我轻描淡写说着我和陆洋这个王八蛋的故事，我想如果陆洋有章家暮的一半的痴情，我也不至于狼狈成这样。

我问他，海边有萤火虫吗？他说没有，但海水里有，深海里有会发出微光的生物，飘飘浮浮在海水里，如同深海里的萤火虫。很美，不是吗？他说乔也很喜欢萤火虫，乔告诉他，她小的时候会把很多萤火虫抓到自己的粉色蚊帐里，晚上关掉灯，那些萤火虫就在蚊帐里飞呀飞呀，眨呀眨发着光，想一粒粒小小的星星，那蚊帐内，就是整个星空。那天我们在海边说了很多话，有自己的故事，也有道听途说的故事，但最后我们都互相鼓励彼此好好生活下去，因为活着并不仅是为自己活着。他让我回去以后好好念书，不要早恋，女孩子要爱自己才能获得倒爱，没有男人会喜欢一个一点自我都没有的女孩。

我让他重新去找一份工作，救生员也好，游泳教练也好，总是一份高尚的职业。教会人珍爱生命，保护自己。我伸出小拇指和他拉钩，我说一百年都不许变。我们是陌生人，却努力教会彼此生活的意义。在快要离开青岛的时候，他说很遗憾，没有时间教我游泳。以后还会见面的，下次教我，我说。以后还有机会吗？他问了一遍。我望着他，忽然觉得难受极了，我也不确定我们以后还会哦不会见面，我们只不过是两个陌生人玩一个叫闪玩的游戏。可我们真实的给予对方坚强支撑下去的理由。

他开车送我去了机场，他执意给我买好了机票，临送的时候，他拍拍我的肩膀，低声说：以后，再也别坐那么长时间的火车了，太累，不好。我使劲点头，不让眼泪掉下来。我想这短暂的两日，让我一下就成长了起来，不背负，不抛弃，永远要自己爱自己。离开青岛，我和章家暮也会偶尔联系，我断绝了和陆洋的联系，关于陆洋的一切新欢旧爱我都宠辱不惊，是章家暮让我知道，这世界上痴情的男人少了陆洋一个还有很多。章家暮做了救生员，他救了一些失足落海的游客，也就了几名因爱自杀的年轻人，他说他的生活，变得积极而又有意义。

我的msn上收到他传来的照片，一片深蓝的海水里，那飘渺的小星光，亮晶晶的，浮游在水中，像是无数萤火虫，组成了一个海中的小宇宙。他说这是深海的微光，他潜入海底深处，用水底照相机拍摄的画面。深海的微光，原来那么美丽。大一的那一年，就那么没心没肺伴随着偶尔章家暮传来的man简讯过去了，身边的女生个个名花有主，我还孤身一人，那些追求我的男生发短信给我，我说暂时不想谈恋爱了，其中不乏我也对其有好感的，我只是稍微作矜持拒绝了一下，他们就在第二天对别的女生表白，第三天，我就看到那些刚刚向我表白的男生搂着新女友在学校招摇过市。身边的恋情，就是这样生生不息。

和章家暮聊起这件事，他在电脑的另一边笑，笑的声音极其好听。书上说，男人的发光特质可以从他的身音体现出来，声音好听的男人，一定是优质的。我怎么会迷恋上他，难道，是因为他有着英俊的脸，修长的身材，动人的声音，想必男人有这三点，可以迷倒太多的女人。我问他：你还想念乔吗？他说：这种想念从未停止过。我问：那你潜水时呢，也想她吗？他说：像，潜入在深海里，那种想念比任何时候都强烈。

我在键盘上敲下这样一行话：那你在深海里，看到那些发光的水母，有没有一点点的光亮令你想起我？望着屏幕然后将这句话里的字一个个delete。好久好久，鼓起勇气，发了一条短信给他：如果有个小水母愿意游进你的潜水领域，你愿意接受它的光芒吗？他没有回复，自此，msn再也没亮过，手机也处于无法接通的状态。男人大都是这样吗，只要女人一认真，立刻变得很胆小。后来，很久都没有联系上他，我以为他有了自己的生活，我就不再打扰，我感谢他，教会我这些美好的生命真谛。爱人，爱自己，爱整个世界。也许，他只是一个陪我走过一段时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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