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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半生怀揣甘蔗金戈铁马,后半生留在深宫,却不再碰甘蔗了,她不是不爱吃,只是天地万物,任凭怎么的心头爱,也比不上他的一丝一毫。 她能为他打江山,开盛世,也能为他脱胎换骨,母仪天下,但直到他生命的最后一刻,她也无法告诉他,那个藏在甘蔗里的秘密。 【壹】你是说萧丞相的女儿是狐狸精吗? 萧冉从树上跳下来,发带飞扬,跃在司慕南面前,一拍他脑袋。 “小结巴,怎么来得这么晚,磨磨蹭蹭的,快,把甘蔗拿出来,今天教你连云十三式!” 司慕南不乐意了,慢吞吞地从背后掏出两根水汪汪的甘蔗,仰头撇嘴:“不,不是说好,不叫我小结巴的嘛……” 萧冉随手接过一根啃去,另一根照旧一敲司慕南的脑袋:“好啦好啦,不叫就是了,啰嗦。” 他比司慕南高出半个头,树下舞剑,哦不,树下舞甘蔗的身影潇洒飘逸,已初具翩翩少年郎的风姿,让坐在一旁,撑着下巴仰望他的司慕南,颇有些自惭形秽。 但司慕南很快就调整过来,在看完萧冉的连云十三式后,对着满头细汗的他开口道:“我今天看到一个和你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萧冉正抹了汗,低头去咬甘蔗,闻言一愣,抬首望去,只见司慕南一本正经: “不过,她是个女的。” 他撑着下巴,自顾自地说着:“我其实已经看到过她很多次了,但我知道,你们是两个人。” 他盯着萧冉手中滴汁的甘蔗,眨了眨眼:“因为除了长得一模一样外,你们其他都不一样,我能分出来。” 有风掠过长风,许久,萧冉肃然起敬,为才有九岁就有分辨能力的司慕南竖起拇指:“好徒儿,有眼光,不枉为师教你一场!” 他咬了口甘蔗,席地而坐:“你看到的那个多半是山野狐精,见本少侠生得妙,便画了皮东施效颦,可惜再像也不是正主。” 他说着哈哈大笑,司慕南却没有笑,而是定定地望着他,一字一句—— “你是说萧丞相的女儿是狐狸精吗?” 【贰】小结巴,拜我为师吧 遇见萧冉那天,司慕南只是想出来散散心。 他是个太子,一个结巴、瘦小、弱不禁风的太子。 也不是完全的结巴,只是着急起来就会说不清话,像极了他的母亲,皇后桑氏的小时候。 所以为了保持太子的威严,他很少说话,久而久之就落下了一个沉默寡言的形象。 宫中私下多有议论,不外乎是些“太子不及昭帝万分之一”的话,他听多了也就没觉什么,只是在不小心听到那番叹息后,躲在暗处仍不免有些难过 。 发出叹息的是两个人 ,南齐除去皇上以外,地位最高的两个人,萧丞相与兰国师。 此番出宫,他们也随帝后一同来到这座避暑山庄小住。 亭中对坐,他们把酒间忧心种种:“太子木讷成这样,将来恐怕继承大统都有问题……” “是啊,文不成武不就,秀气得像个小姑娘,未有一丝男儿该有的阳刚之气,只盼望年长一些会好点……” 后面的话司慕南就没听了,他默默走开 ,不是为自己难过,而是为南齐,为他的父皇母后难过。 他们应该有个更聪明的孩子,有个更优秀的太子。 带着这样沉重的念头,他走在避暑山庄里,不觉间竟来到一处荒芜的后山。 一抬头,便看见树上坐了个人,他发带飞扬,拿着一根甘蔗正吃得欢快。 司慕南从没见过这个人,他与他年龄相仿,低头间也发现了他,两人四目相对,他正要开口时,那人却忽然大喝一声,从树上一跃而下,拿着甘蔗直朝他扑来---- “畜生找死!” 风掠耳畔,司慕南下意识地就闭上了眼,预料中的“甘蔗爆头”却没有来,他只听到脚边一响,睁开眼这才发现,不知不觉何时游来了一条毒蛇,已被甘蔗打成了两半。 方才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间,若是少年晚跃下一步,恐怕那毒牙就要咬在他的腿上了。 他救了他一命,司慕南怔怔眨眼,望向比他高出半个头的少年,背上已有冷汗流出。 少年却两眼一瞪:“都怪你,好端端浪费我一根甘蔗,快给我赔来听见没有?” 对着碎成一地渣的甘蔗,少年痛心疾首,司慕南始料未及,一开口话又说不清了:“可,可是,我,我并没有叫你救我…………” 磕磕巴巴的话还未说完,少年已经瞪大眼,恍然间大笑起来:“原来,原来你是个结巴呀!” 从来没有人敢这样笑过司慕南,即使他真是个结巴,他就那样看着少年叉腰大笑,直笑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来,停下来却是又一拍他脑袋,以老大对小弟的口吻道: “喂,小结巴,拜我为师吧,每天过来给我送两根甘蔗,我就教你武功防身怎么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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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喜欢:ffnqen...100% |
沙发#
发布于:2018-07-24 16:09
qq934833573:写的太好了回到原帖嗯我也这样认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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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凳#
发布于:2018-07-24 16:08
YANGXUEHUA2000:我看完了哈哈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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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板#
发布于:2018-07-24 16:06
写的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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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楼#
发布于:2018-07-24 14:49
我也是运城的
你哪里的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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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楼#
发布于:2018-07-24 14:48
我看完了
满满的基情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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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楼#
发布于:2018-07-24 12:20
【拾】从幼年到如今,惟爱皇后一人
风雪呼啸,亭中暖烟缭绕,相拥的两人做着最后的话别。 “臣妾那个秘密就是……”萧冉贴在司慕南耳边,泪水滑过嘴角的笑:“陛下永远想象不到,臣妾有多么多么爱你,从幼年到如今,只爱过陛下一个人。” 司慕南点点头,眸中水雾弥漫,他也凑到萧冉耳畔,学着她的样子,含笑在雪花纷飞中说了最后一句—— “可是巧了,朕的秘密也与皇后一样,从幼年到如今,惟爱皇后一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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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楼#
发布于:2018-07-24 12:20
【玖】她是为了爱他,他是为了保她,殊途却同归
不知是经年饮酒,还是操劳国事,当南齐江山日趋顶峰时,司慕南的身体也在一日日垮下去。 这一年,他才三十九岁,却已有了白发,眼神更是沧桑如老者。 萧冉想了无数办法也留不住他的脚步,在初冬第一场雪降临时,他写下遗诏传位于他们的孩子,终是至弥留之际。 他们相拥在亭中,看了最后一场雪。 宫人们站得远远的,天地间白茫茫的一片,仿佛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陛下。”她贴在他耳边,温柔唤他,却是怔怔落下泪来:“臣妾告诉你一个秘密好不好?” 埋在她心里多少年的秘密,前半生怀揣甘蔗,金戈铁马,后半生留在深宫,却再不曾碰过甘蔗了。 她为他打江山,开盛世,脱胎换骨,母仪天下,临了能否做一回萧冉? 风雪呼啸,司慕南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望着满脸泪痕的萧冉笑了:“正巧,朕也有个秘密想要告诉皇后。” 四目相对间,他们一点点扣紧十指,齐齐笑了。 秘密要从哪里说起呢? 就从少年时期他们醉倒的那个屋顶上说起吧,星空下击掌而立的约定,在她抱着酒坛睡去后许久,仍令他兴奋难眠。 他轻手轻脚地起身,借着月光细细端详她,却在为她小心翼翼地拿开酒坛时,不妨将酒水洒在了她胸前,手忙脚乱擦拭间,他身子却蓦然僵住了—— 这是他知道的第一个秘密。 此后那段时光他快乐地想要飞起,不理选妃事宜,与她纵情玩乐,最后一丝顾虑也没有了。 虽然不知她为何隐瞒,但他只想等她亲口告诉他的那一天。 但谁知道,他没能等来她的相告,倒等来了第二个秘密。 紧闭的大殿中,他被叫去谈话,彼时皇后秦氏忧心选妃一事,托兰国师与萧丞相对他进行相劝,他却不小心在窗下听到了他们二人的对话。 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内情,他总算知道了为何萧丞相要将萧冉当做男儿来教养,那是就连萧冉自己都蒙在鼓里的真相。 萧家一对双生花被瞒天过海成一对龙凤胎,只是因为降生时兰国师的星算盘上,不仅算出了姐妹俩文武曲星的命格,还算出了萧家必有一女为后,而那个人,绝不能是萧冉。 因为她武曲星之命极硬,恰与司慕南的帝星相克,呈此盛彼衰之势,为臣可为他守疆护国,为后却只会将他克死。 当初得知这一结论时,萧丞相是做过挣扎的,他忠心耿耿,按理说他应当亲手掐死自己这个小女儿,确保万无一失。 但他到底下不了手,多年好友的兰国师也叹息不忍,最终他们对视许久,到底是兰国师心生一计。 他说:“萧相且记,你只有一对龙凤胎,没有两个女儿,听清楚了吗?” 如果从一开始萧冉就是“男儿”,那么便能杜绝她此生为后的可能,也不需要再痛苦做出抉择了。 就这样,萧家一对“龙凤胎”,一文一武,开始了各自截然不同的命运。 萧冉永不会知,父亲对她的百般严格,千般苛刻中,是隐藏了多么深沉的爱,为了保住她,又是费了多少苦心。 但事情的演变却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窗下,司慕南听得清清楚楚—— “若劝不住殿下,真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国师放心,吾必当……” 一生忠耿的萧丞相闭上眼,沉痛到一字一句:“亲手了结吾儿。” 那一瞬,窗下的司慕南心头大悸,浑身颤抖着泪流不止。 从此他便知,他此生与萧冉……再无可能了。 而第三个秘密的到来,却是在几年后的那场意外爆炸中。 司慕南从马上掠下,踉跄上前,一把抱住了他一眼就认出来的萧冉。 无论何时何地,他总能将她一眼认出,更是将她与萧清分的明明白白,就像九岁那年在后山对她说的:“因为除了长得一模一样外,你们其他都不一样,我能分出来。” 但很快,他就知道她误会了,因为她对他道:“陛下与二弟的人马走在前头,他们的人马……都葬身在那片林子里了。” 他一愣,紧接着却是将她搂得更紧,泪水汹涌不止。 她所有的顾虑心思他了然若揭,但他却愿意将错就错,既是为了保住幸而活下的她,更是为了老天爷这份好不容易的成全。 从那天起,他便看着她成为“萧清”,成为她的皇后。 他开始饮酒,各种操劳国事,身子一日日垮下去,旁人只会以为是他没有节制好,不会联想到她身上去,就连聪明一世的兰国师与萧丞相都被他骗了,永不会知道此盛彼衰,冥冥中还是她克死了他。 但他有多开心,有她相伴的那些有限岁月,是他从前想都不敢想的。 而他又多怀念 怀念记忆深处,那个手舞甘蔗,永远神采飞扬的少年。 除此外更多的是心疼,心疼那个伪装成“萧清”的“萧冉”,余生连看都不看一眼甘蔗了。他年年送去,她年年婉拒,克制得一丝不漏,却也更叫他……心疼。 但他不会说,因为他知道她是对的,她漫漫余生只能是“萧清”了。 她是为了爱他,他是为了保她,殊途却同归。 所以当她察觉到细枝末节,鼓起勇气来问他时,他眯着醉眼,只对她道:“怎么可能,他与朕是兄弟,皇后说笑了。” 他残忍绝了她的念想,但除此之外,他后面说的每一句话都不是在骗她—— 朕心中,从头到尾,从始至终,从幼年拜师到如今共枕,通通都只有皇后一个人。 他的皇后,是全天下人的的萧清,却只是他一人的萧冉。 他表明了心意,却是天知,地知,月知,风知,而她,永不会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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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楼#
发布于:2018-07-24 12:19
【捌】风掠四野,衣袂飞扬,泪水落在酒中,荡漾开去
许是老天爷也想帮一帮萧冉,宫中有处药泉,能去腐生肌,萧冉以养伤之名在里面待了两个月,身上的疤痕旧伤尽数退去,整个人“脱胎换骨”,恍如新生。 再也没有什么能将她识穿,当披上鲜红的嫁衣,一低眉一垂眼都仿极萧清后,连扶她上轿父亲,萧丞相都没认出来。 那一刻,锣鼓喧天,她说不清是欢喜……还是悲凉。 承平十九年,太子司慕南登基为帝,册封萧氏长女萧清为后,帝后情意甚笃,同心协力将南齐带上了一个新的辉煌。 只是太平盛世下,谁也不会知道,荣耀与光芒是属于萧清的,而午夜梦回时的孤冷才是属于萧冉的。 她收敛本性,在后宫里做个人人共颂的“贤后”,一做就做了好多年。 司慕南是极爱她的,或者说,是极爱萧清的。 但长长岁月里,有那么一时半会,她总是分不清他投向自己的漆黑眸光里,映的是萧清,还是萧冉。 并非她奢望,而是与她朝夕相处间,她发现了太多细微末节,太多他怀念死去“萧冉” 的细微末节—— 他会在从前那座凉亭里赏雪,一坐就是好久; 他会叫宫人打扮成游侠少年模样,陪他蹴鞠赛马,玩着过去同“萧冉”玩过的游戏; 他甚至命人将每年最新鲜的甘蔗给她送去,总要得到她一句“陛下难道忘了?臣妾是不能吃甘蔗的”,他才会慢慢“哦”一声,怅然若失。 ……………… 太多的细节叫萧冉不得不怀疑,或许,司慕南也是爱过“他”的,爱过那个幼年相遇,怀揣甘蔗,却求而不得的“他”。 只因“他”为男儿身,他才将目光投向与“他”模样相同的姐姐身上。 一旦这样的念头冒出,简直如春蚕抽丝般疯狂滋长,即使荒唐却也如烈烈火光,叫早已身化飞蛾的萧冉一刻也忍不住地想要扑上去。 毕竟一辈子伪装成另一个人太苦了,如果有可能,做回自己何尝不好? 但是她更想确定的,是他的心意。 所以在又一年甘蔗送来时,她终于鼓起勇气找到他,试探问出:“是否陛下真正所爱……是二弟?” 那时他正在亭中饮酒,繁星入眸,衬着一片碎光,望了她许久,却是笑了: “那怎么可能,他与朕是兄弟,皇后说笑了。” 月下萧冉并不死心,咬紧唇,又加了一句:“那若二弟也和臣妾一般,是个女儿身呢?” 顿了顿,她眼里有波光涌起:“陛下会选谁?” 她没饮酒却也像醉荒唐了般,简直是孤注一掷问了出来。 “自然是……”他仰头,对她笑,喷出慵懒的语气,“皇后你了。” 他说,“朕心中,从头到尾,从始至终,从幼年拜师到如今共枕,都只有皇后一个人。” 酡红的脸颊笑着,慢慢倒了下去,终是一醉不醒。 而无边夜色中,萧冉不知站了多久,才眨眨眼,木偶般上前,拿起桌上歪倒的酒壶,仰头一饮而尽。 风掠四野,衣袂飞扬,泪水落在酒中,荡漾开去。 那一瞬,萧冉终于死心。 她想,漫漫余生,她只可能是南齐贤后“萧清”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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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楼#
发布于:2018-07-24 12:19
【陆】她的人生,从此面目全非,再不能回头
许是萧冉的祝福不心诚,大婚没有顺利,这杯喜酒也谁都没能喝成—— 边关战况紧急,敌方连破数城,昭帝决定御驾亲征,而原本都要做新娘的萧清也跟随上了战场,只因敌方擅设么妖诡阵法,而她精通奇门遁甲之术,可能是南齐唯一能破解那些阵法的人了。 萧冉做梦也没有想到,有朝一日能与萧清并肩作战。一文一武,过往多少嫌隙都在这个关头尽数泯去,在战场上他们就只是配合默契的搭档,是生死共同的同袍,是解黎明苍生于水火中的文武曲星。 有了萧清的加入,战局果然扭转,她接连破获敌方数道阵法,趁胜追击,捷报频传,叫千里之外坐镇皇城等待的司慕南安心不少。 但老天爷兴许总见不得世人好,在队伍班师回朝的途中,意外发生,巨大的爆炸声响连皇宫的那片天都震了震。 是敌方战败后不甘心派出的死士,在皇城外的必经之路上埋伏,设下了一个同归于尽的死阵,连萧清都猝不及防地着了道,根本来不及解开。 轰隆一声,方圆百里瞬间夷为平地,焦尸难辨。 当司慕南率人赶来时,只看见一道身影失魂落魄地坐在废墟间,眼神直勾勾地望着前方那片已烧焦的树林。 那一瞬,他浑身巨颤,几乎是从马上翻下,踉跄上前,一把抱住那人,泪水夺眶而出。 幸存的将士们三三两两地围上来,泣声不止地唤“殿下”,而那被司慕南紧紧搂着的人,也像终于回过神来,眨眨眼,推了推他。 那人满身血污,在风中嘶哑开口:“殿下。” 她说:“陛下与二弟的人马走在前头,他们的人马……都葬身在那片林子里了。” 语调里含了哭腔,正是幸存下来的萧清,即使血污染面,也被司慕南一眼认出的萧清。 话一出,司慕南的身子便一震,双手颤抖着不能自持,但随即他却将萧清搂得更紧,紧闭的双眼淌下汹涌的泪水,混着萧清衣上的鲜血,触目惊心。 东宫里,将所有婢女都支下去后,萧清浸在雾气缭绕的浴桶中,总算能从梦魇里挣脱出几分。 她捧着热水捂住脸,耳边仿佛还是那声巨大的轰隆,紧咬的双唇漫出鲜血,她哭得压抑而昏天暗地。 人一点点沉下去,脑海中的画面也愈发清晰,最后的最后,一片混乱中,是那只擅奇门遁甲之术的手将她推了出去,她哭得撕心裂肺:“姐姐!” 大火里却只传来一声被吞噬的:“好好活下去——” 轰隆一声,记忆戛然而止,碎成无数片。 浴桶深处的萧冉,直到这时,才终于能够以自己的身份,呜咽地喊出:“姐姐,姐姐……” 是的,她不是萧清,她是在生死关头被姐姐推了一把,幸存下来的萧冉。 一场从天而降的劫难,不仅让她失去了唯一的双胞胎姐姐,也让她的人生,从此面目全非,再不能回头。 【柒】那一瞬,她就知道,她赌对了 很多年前,萧家降生的不是一对龙凤胎,而是一对姐妹花。 萧冉从小就不能理解,为什么父亲一定要她扮作男儿,宁死也不准她揭露女儿身,难道就因为她是武曲星的命格?就因为她注定要为皇室为南齐奉献一生吗? 她承认她的父亲为相忠心耿耿,对国家百姓太无私,但对她,真是太自私了。一样的容貌,一样的女儿身,她同姐姐的命运却是天差地别。从小到大她要吃上比姐姐多十倍的苦头,才能换来父亲的一句夸赞,父亲总是对她更加严格,更加苛刻把她当成真正的男儿来教导。 但她毕竟是个女孩,父亲从不知道,她也会疼,也会累,也会想要漂亮裙子,也会想要大哭一场。命运多么不公,姐姐抢走了她一切的东西,包括明明她先遇上的司慕南。 剜心之痛有多鲜血淋漓只有她才知晓。边关的多少个苦寒之夜,她死死咬住唇齿,泪湿枕巾。 曾经有一度她对姐姐恨入骨髓,但那些恨在后来她们并肩作战的日子里,渐渐消散,直到爆炸的阵法中,姐姐将她推出去那一刻,她才知道—— 曾经那些恨有多深,实际上她骨髓里流淌着对姐姐的爱就有多深。 她不是有意冒充姐姐的,而是在司慕南掠马而下,冲过来抱住她的那一刻,她感受到了他剧烈跳动的心脏。他将她认作了萧清,认作了他深爱着的萧清,他在她的肩头喜极而泣。回过神的她,在将士们围过来的那一瞬就苍凉明白,真相将永远埋入黄土 。 她不敢让他知道姐姐已死去,不忍他天崩地裂,余生失去挚爱,孤独终老,更害怕即将为新帝的他一蹶不振,置南齐江山于水火中……… 那一瞬,她有太多的想法,太多的顾虑,她终是鬼使神差地开口:“陛下与二弟人马走在前头,他们的人马……都葬身在那片林子里了。” 果然,在她说完后,那双搂住她的手变得更紧了,泪水汹涌落入她的脖颈,那是一种失而复得的后怕与……不幸中深深的万幸。 万幸活下来的是她,是“萧清”,是必将母仪天下的“萧清”。 那一瞬,她就知道,她赌对了。 文以治国,武以安邦,能守疆打仗的将军还有很多,但能母仪天下,长伴君王左右的贤后却只有一个,若定陨落一颗星辰,必当是武曲星—— 萧冉死了没什麽,但萧清却万万不能死。 实际上,它也宁愿活下来的是姐姐,而不是自己。 所以,从这天起,她成了“萧清”,成了一辈子的“萧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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