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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楼#
发布于：2013-08-16 11:22
好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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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楼#
发布于：2013-08-16 11:22
脉脉此情 ◇黄晓萍 你要走了，第一次离开我去上大学，一家人沉浸在欢愉的气氛中为你准备行装。忙乱中我却常常望着你发愣，总想对你说点什么。每每开口你就说：“妈，我懂！”你懂，你什么都懂。嫌我絮絮叨叨，而我还是要说，不是要你寸草报三春记下养育之苦，而是让你记下一些过去的苦乐，当然也含我之艰难你之不易，借以壮行色。 人之所以为人，不大好简而言之。 你来到我们这个家的时候，我还没长醒，不知怎样做妈妈。那是在哀牢山区一个林场，第一代四川入滇的知青瓜熟蒂落，我高兴，所有的知青都高兴，送东西的多，送名字的更多，这个说叫红林，那个说叫红山，还有人说该叫红革，我却自作主张叫你梅影。众人都说不好，书生气太重，色彩也不鲜亮。我的固执不是有什么先见之明，料定那大一统的王者龙衣最终不过是数千年封建社会的一点佐证，而视红若圣的荒诞也将成为一段历史的嘲讽。只是一点希翼，盼你承霜带露，寒而不枯，万山丛中岁岁迎春，长成一身傲骨。 不幸言中，你真有一股拗劲。 林区生活寂冷荒僻，你长到两岁没见过电灯，便是人，也没见过几张不同的面孔，惟一热闹的场合是每晚的天天读。其时，你围着一盆盆取暖的栗炭火手舞足蹈，大声吼叫：“毛主席万岁，毛主席万万岁呀！”怕你扑进烈火，更怕你口出狂言，抱你在大批判专栏下看装饰花边。你一刻也不安宁，胖胖的小手指着一条条语录自作聪明乱叫乱嚷，吓得我冷汗直冒。几天前才有一位家长因儿子叫他“爸爸万岁”而送去场部的学习班批得半痴半癫。你爹生活在大山的另一面，因疏忽而去蹲“那个”，送饭的人都没有。 “哪家的娃娃在瞎嚼？”之后，指导员上纲上线责骂。你哪懂这个，自顾自乐。 指导员脸一沉，我立即脸一紫，狠心演了场苦肉计，罚你跪在大批判专栏前认错。怎么教你揍你，你总是那句：“妈妈错，狗狗不错！”知你天性叛逆，从此不敢把你交给别人看管，天天背着你上山。草绳一端拴了你的腰，另一端绑在树上，直径半米的树荫遮阳不遮雨。我养路，你捏泥团，不时母女对视，你笑我哭你一脸泥我一脸泪。 一次夜游遭暴雨，你淋成出水芙蓉我浇成落水狗，第二天你发起高烧，红汞碘酒医生直摇头，说：“赶快送县林业局医院。”雨断行人路，公路塌得一塌糊涂，十天通不了车。你昏糊糊烧到第三天，开始抽搐。虽是淫雨霏霏，山洪咆哮，我也不再犹豫，一个裹背背了你一把雨伞遮了你。百里山路是怎样量完的，已经不大记得，却记得那晚的月色。 雨后，明月如洗山道如练，平常胆小的我这一路什么都不怕，女儿，你使我勇敢。你滚烫的脸贴着我冰凉的颈哼哼不止，猫头鹰叫声凄厉，冷月无声，山林寒气逼人。突然，你在我背上唱起月亮歌：“大月亮，二月亮，公公起来做木匠……”虽说声如游丝，但我悬着的心一下子踏实了许多，反过手去摸摸你的额头，烧退了不少。月辉温暖着我们母女，剩下的路是在月亮歌中走完的。这歌，你外婆传给我我又教给你，不知至今你还记得否？ 连队上的人说：“这川婆娘胆大，山鬼都不怕。”我哪有那个胆子，只是比一般女人少一份依靠多一份希望，望你成人。 渐渐，我为你的教育担忧，连队无学校，四五岁的孩子送去场部住宿我不放心。这时，一个离城较近的单位要炊事员。为了你，我去了。 这时，已有了你妹妹。一辆单车前边带你妹妹后边坐你，长达两年之久。在食堂，你学会认茄子南瓜四季豆找小猪玩。我哪情愿你受这种气氛熏陶？时逢少体校招生，我送你去报考。你小模样惹人怜爱，教练先爱上了。谁知你上不得阵，哄死哄活叫你踢几下腿，你死死抱住我不放只是哭。几天几夜的言传身教全泡了汤，一气之下我打了你。还痛么？梅影。 那段日子够凄惶。送你上早操，空荡荡的街道跑着我们母女。夏日，晨曦的甜梦没让你做完；隆冬，望着你打颤的小腿我心酸而落泪。你多解人意，奶声奶气说：“妈妈，我不冷。肖老师说我进步快，让我参加今年全省少儿体操比赛。”说完，一个侧手翻连着漂亮的拉拉提，看着你一脸的稚气，我顿时宠辱皆忘，搂着你亲不停。 就在那一年，你取得了州少儿体操全能冠军和省少儿体操全能第五名，艺术体操还荣登榜首。而你最终没成为一名体操健将半属天意半在人为。当你的伙伴后来一举夺下四枚国际金牌荣归故里，欢迎的人群中没有你，你躲在墙角哭，是遗憾是埋怨或许还有一点别的。机遇不是对每个人都均等，过去了的事别老放在心上，那样人活着会很累，要紧的是把进取心放在每样事上去奋斗去努力。 那年，你上了小学，我也同你一道上小学。白天，辅导你的功课成了我的乐趣，夜里一本《红楼梦》伴我度过寂寞的长夜。你人小心眼不小，懂得妈妈的精神需求。有一天放学归来，你双手背在背后，两只小辫拨浪鼓似的摆来摆去，盈盈笑脸现出两只深深的酒窝，样子十分可爱，使我永远难忘。 “妈妈，你猜我手里有什么？” “考试卷子，要不就是稀奇的糖纸。” “嗯啦，不是。妈妈真笨！” 你双手一摊，一本破烂不堪的小人书捧在手心。难为你那童稚心：“妈妈，你不是最爱读《红楼梦》么？见同学有，这两天的早点钱我没用，买下这本书。” 我领受了你的馈赠，感谢上帝赐给我一个好女儿。 你一直学习成绩很好，我省了好多心。 见着你姐妹日渐长大，作为母亲的我十分满足，作为女人的我又觉得生活中还缺点什么。不甘心仅仅是你爹的妻子和你们的妈妈，还该有属于我的追求。幼时，我也心性颇高做过当作家的梦，而今盛世春风又唤回我的良知，背着你们偷偷试笔。可怜荒废学业已久，喝过的那点墨水早还了老师。第一篇习作翻旧了一本字典，文章的发表又激励我探索人生讴歌人生，心旌摇荡，老想着走出家门到广阔天地中翱翔。那时已有了些条件，你爹调来我们生活的县城，我也调来文联工作。 重新开始一项事业，怎一个苦字了得？ 从食堂走进文联的第一天，一种企盼过的文化气氛熏得我半死，处处小心处处不自然，眉高眼低中差不多连路也不会走了。我瘦了。无端烦恼和无从下笔的困惑摆在我想表达的人和事之中，昼夜不得安宁。 你们也瘦了。我一颗心分八瓣，有七瓣放在工作上，对你们失于照料。你妹妹不满意了，嘟嘟哝哝说：“我爱过去的妈妈。” 怎能忘记那次远行！车站上，你和你妹妹一人一句像唱儿歌“妈妈，你放心去，你教的我们记下了：洗脸洗到脖子，洗脚洗到腿肚，洗屁股洗到腰杆。”…… 一腔离别泪伴我只身闯金沙，江水滔滔心河滔滔，古老民族文化常撞心壁，彝州生活的底蕴似斑斓五彩拨动心弦，可称为灵感的冲动汩汩而来，给创作带来第一次转机。几个月归来，见着你的成绩通知书我却心沉。主科大都不及格，怎么会这样？见我不语，你怯怯地给了我一张奖状：作文竞赛优秀，这更让我悲哀，获奖篇是我见你咬着笔头半天写不出第一句，为你捉刀代笔写成的。是幽默的嘲讽，是无声的惩罚。许久不哭的我顿时泪下如雨，哭些什么我也说不出其所以然。 窗外，夜来香闷人的幽馨股股袭人，夜已经很深。你妹妹陪坐一旁早睁不开眼，不倒翁似的东倒西歪。你爹一根接一根抽烟，青筋搏动的颈项是那样细长，眼镜后边那双大眼睛红红的，潮潮的。惶惶恍惚楚楚酸痛深深内疚丝丝委屈动摇了我再度一搏的决心。 你始终侧着身子不哭不怨不言不语。突然抬起头来咬咬牙望着我叫一声“妈——”泪水夺眶而出，那神情太不像个孩子，我的心都碎了。你还该躺在妈妈怀里撒娇，而我常常用本该拥抱你的手臂拂你离身。 该是剪烛西窗下，我持女红伴你夜课。 还该…… 还该…… 可我这几年来为你做了些什么？人到中年，还有几日花红？你哭吧，哭你的委屈你的愤然你的…… 默默地我翻弄着采访笔记，那上边记满他人的人生我的人生，还该记下你的人生，怅然间，我撕下一页页素材…… “疯了！”你爹拍案而起。 你扑过来拽住我的手：“妈妈，别撕……我再也不会让你伤心。” 我似乎懂得你，你好像开始理解了妈妈。 我等待着。不，是我们互相鼓励支持促进着…… 一晃，五年过去了，你长得和我一般高，活脱脱一个当年入滇时候的我，而那思想那学问，远非当年的我可比，真羡慕你们这一代啊！ 今年，我和你同时考上大学了。 “妈妈，祝贺你！” “祝贺你，梅影。” 其实我们都该祝贺。白居易曾感叹过生为女人的可怜，写下了“人生莫作妇人身，百年苦乐由他人”的名句。我们同属女流，毕竟生而逢时，告别一生苦乐全由他人来编排的年代。 整理行装的过程中，你把好一点衣物留给我，我知你的心。我年届不惑，鲜艳的色彩换不回逝去的青春，只要心态不老搏斗不息，何惜青春不永！你正值芳龄，恰是春景融融红颜初展时，好一点的衣物该留给你。要是家境宽裕，再给你置些也不为过，原谅我财力的绵薄。 都该走了，各奔东西。还该对你说些什么呢？我是你的母亲，也是你的学友，愿在今后的人生旅途中，我们是母女是同学是朋友。 但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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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楼#
发布于：2013-08-16 1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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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楼#
发布于：2013-08-16 11: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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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楼#
发布于：2013-08-16 17: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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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楼#
发布于：2013-08-16 17:27
楼主能换种颜色的字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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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楼#
发布于：2013-08-16 17:27
nana1109332570：楼主能换种颜色的字么回到原帖嗯嗯，马上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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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楼#
发布于：2013-08-16 17: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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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楼#
发布于：2013-08-16 17:28
nana1109332570：好费眼睛的回到原帖嗯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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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楼#
发布于：2013-08-16 18: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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