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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文分享]蝉凉

楼主#
更多 发布于:2018-10-13 09:43
1
一嘉在看到屋顶上少年的时候,其实只能看到他的发,在阳光下被染成了金色,遮住了那张清俊的脸。
那年家中意外多了一个弟弟,十五岁的女孩子感到莫名的焦躁,是小心眼作祟。她竟然是觉得原本一份的爱被生生掰开了两半。而自己所拥有的,是一小半。她从阁楼的小窗子爬出去,手指刚搭在瓦片上,少年脚边的鸽子哗啦哗啦地飞走了。少年抬起半闭的眼皮,刻薄地说:“你是要吃鸽子的狐狸么?”那些鸽子都跟他很亲近,一嘉的膝盖蹭着瓦面,有点嫉妒地抬起头去看那群被阳光的金色光线淹没的鸽子,忘记了一如往常地反驳:“喂,寒,我是不是真的很讨厌?”
少年晃了晃胳膊,将全身睡倒在上面,没有回答她。他想到第一次见她,女孩的脸上还挂着不知是哭还是笑的泪水:“我有个弟弟了诶。”
空气里分明是酸的。他不由自主地弯起了嘴角,已经过去一年,这个被宠了15年的女孩,心里还是有些不平衡吧?父母的爱因为新出生的弟弟而被分了一大半,后来一嘉经常就酸酸地问他“是不是真的很不可爱”“是不是被讨厌了”,这些问题跟她问他“你是从哪里冒出来”一样无聊。
“鸽子发现你的怨念很深,被吓跑了。”他懒洋洋地闭上了眼睛,女孩把厚厚的参考书扔到他脸上的时候,也只是可爱地皱了皱眉头。
她靠着墙,摊开书本,大声地背着英语单词,课本被翻得很勤,边角有些脏。教的事第三单元,但她所背的单词已经到第七单元去了。
从外人眼中看上去像是在约会的两个人,其实都在做着很不相干的事情。少年的耳朵里是嚣闹的音乐,女孩则带着怨念很大声地背单词。
寒发觉她念错了一个单词,则很是兴奋地大叫:“哎呀,哎呀,年级第一,又错了。”
一嘉堵住了耳朵,不去理会这个随时出现随时消失随时大叫的人。所以两人在一起,其真实情形毫无浪漫可言。
“这么辛苦想考得好,无非是想被父母注意罢。”纪寒本来开始时下了这样的定义,但到后来就发现,其实并没有这么简单。
有一次趁一嘉去上学,忘了拴阁楼窗户,他勉强从狭小的窗户爬进去,坐在女孩的玩自闭场所的地板上,散发着淡淡薰草香的书本堆,几个娃娃,半开的抽屉里放了一叠散发香味的信纸。“不是我故意要偷窥。视力不好,半开着,以为里面有吃的!”事后,他无辜地举着双手申辩,丝毫没有强辩的机会,一嘉罚他倒立一个小时,并且不准再向第三个人提这件事情。“你这个大坏蛋!”一嘉红着脸把那叠信转移到别处,用手戳着他的后脊梁骨,“真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变态,偷窥狂!”
寒的头向下,瞪大眼睛望着倒悬的世界,慢吞吞地说,“我不会说你暗恋别人,给别人写情书又不敢送出去……”
“那个人是叫纪言么?”
没有心思在意少年嘴角一点点收敛的笑,“闭嘴,变态!”一嘉又习惯性堵住了耳朵,手指触到那叠捏得很厚的信,用力按了按,像是触动了心。打开了最底下的一张。“言,今天是你的生日,同学们都来了你家……我看到了你书房里的蝴蝶标本……那是我们小学时候的那只吧?……”
这是第一封信,是初一。
脸又腾地发热。其实也不是什么情书,类似日记一样,不过倾述的对象,是那个叫纪言的男生而已。
从小学就在一个班,初中也是,直到今年高中,他们被分在了不同的尖子班。老师的话是,赫一嘉和纪言同学,中考成绩并列全市第一,要平均分配比较好。其实,早知道还不如比他少一分,不要那个第一。一直有些懊恼地再次翻开了英语单词表——而且,好像爸爸妈妈因为习惯了女儿的优秀,没有过多的兴奋吧。弟弟的身体一直很虚弱,大人都没有时间多管她,难怪屋顶上多了一个随意进出的偷窥狂也没有发觉吧。
“其实,我只想更优秀……被你们注意到。”她下意识地咬住了嘴唇,眼睛从倒立的少年身上飞快地扫过,忽然发现他在看她,连忙转过脸去大声背书。
——这个“你们”包括“他”,纪言。
2
自从那次被寒发现她的秘密后,她时常都对嬉皮笑脸过来搭话的少年不理不睬,生怕多说一句就会看到他嘴角弯起的诡异笑容。
说实话,寒笑起来的真的很好看。从那时候开始,她开始留心他,总是莫名其妙地出现,独自一个人的时候显得很落寞,但是一见到她却又装得什么事都没有,而且看她的眼神里,似乎可以有一道明亮的光照射进内心。那样明亮和专注。
等到南方城市的风渐渐凛冽起来,他就不来了。她记得那天是这年最后一次听见微弱的叫声,光线淡淡地打在脸颊上,他不再是金发了。从屋顶的另一个沿着梯子爬下,到一半的时候,自上面跳了下来。然后转过头对屋顶的一嘉露出了漂亮的笑容,很潇洒地消失在那片小树林中。一直到来年的春天,他一直都没有出现。
一嘉以为这只是看漫画的后遗症。她的生活没有因为他的离开而变得美好,尽管曾经在心里怨念过,因为他出现把厄运带给了她。弟弟的身体渐渐好起来,加上高一期末的时候她拿了年级第一,爸爸妈妈带她和弟弟去海南过了春节。
好像一切变得自然顺心起来。
开学的时候会张榜公布上一期期末年级前一百名。她在放学的无人时候走到那张榜前,没有戴眼镜,四百度的近视眼去搜寻在心中点击了一个寒假的名字。“还是并列第一。不过我理科部分比你好些。”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纪言手里抱着一叠试卷,颀长的身影在几步之外化作了视线里朦胧。风掠起四周的草丛,迎春花沾着雨水,心中静谧得仿佛可以听到水滴滴落的声音,一圈圈的涟漪荡开。
故作轻松地笑了笑:“我只是来看看第二名少我多少分而已。”说完,她想立刻转身离去,被纪言叫住了,“四月会有文学期刊,我向老师推荐了你——做我的帮手。”
他仿佛故意拖长了后半句的速度,一嘉愣了愣:“这样啊。”
3
文学期刊其实最头疼的是选稿。因为快要期中考试了,几个副编辑都埋头去苦读,说她和纪言因为成绩好根本不用担心,所以选稿到初排版都交给了他们。“其实,你知不知道,外面有传我们的绯闻。”隔着几张桌子,纪言没有抬头地对她说。本来一直很寂静的气氛被打破了,一嘉用力翻了翻稿纸,“没头没脑的。”“又要熬夜看书了。”男生看了看外面的天,阴沉沉的雨季,晚自修的楼层被窗前的大树遮住,只能从缝隙看到碎碎的光。他的声音变得有些飘忽:“其实很多时候我在想,从很久以前你就是很优秀的,我若是不努力,就会被你赶上的。”
“不是一直都是并列么?”一嘉想起学校里一直在传的“并列神话”,好像是约好似的,两个人很多次大考都会并列第一,不知道这算不算是默契。她一直没有开口告诉他,其实自己也怕落后。
她这句话说完,抬眼看到男生无声的笑,一个恍惚,这个笑让她想到前几年的夏天少年寒,一模一样的弧度。
稿子的字句慢慢自眼前淡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耳朵里忽然想起沙沙的声响,像是童年山野的风掠过草丛的声音。学校的车把他们带到了乡下,三年级学生的一次郊游。她因为晕车,一直没有下车,开着窗,半睁着眼睛看着不远处的红色杜鹃。同班班长忽然走到车窗前,将一只装在瓶子里的蝴蝶塞给她:“喂,很漂亮吧?”
“谢谢纪言同学……真的很漂亮。”女孩记得以前都没怎么跟这个优秀的班长说过话,只记得他每年文艺节上的美妙钢琴声、上课时优秀回答以及老师夸赞。没料他却愣了愣,随即笑起来,“但是不能送你哦。”
“下雨了啊!”正在发愣,男生忽然径自走过她的身旁,站在窗边望着天空,“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很喜欢雨天。大概是因为我出生在雨天吧。”
“我的哥哥,正好是个和我相反的人。但是无论我怎么优秀,爸爸妈妈还是喜欢他。大概是因为我太像这讨厌的雨天了吧。”
“不过,他的笑,真的让人感到高兴。”他的目光落在窗外某一点,凝固住了,像是和什么事物胶着了,“一嘉,你也觉得我这个人很难接近吧?”是,很难接近。从一开始就是。她没有回答他莫名其妙的问题,忽然对她说出内心藏匿的事情,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
平日的纪言,一副标准好学生的笑容,谦卑温和,但却让人不敢太靠近。可她曾想要抵达他内心,被他注意,惟一所能做的就是,让自己同他一样优秀。那样,你的视线里,总会有我……即使是做为竞争的对象。
4
这次选稿弄得很晚,因为要赶在期中考试之前出刊,两个人准备用一晚看完这过百份的稿件。雨一直都在下,走出编辑室,地面湿漉漉的,一嘉难为地看了看自己的布鞋。雨不算大,两人沉默站在屋檐下许久,一嘉想着是不是准备冲着跑,纪言忽然先一步跨进雨中,转向后面的女孩:“我背你到对面的楼下吧。反正这里不会有人看到。”要不要这么夸张?一嘉半张着嘴,心里反复地喊着,老天,他是不是吃错药了?
“其实,把绯闻变成真的……我想了很久了。”
男生走近了一步,伸出手轻轻弹去滴在她刘海上的雨滴,弄得她连退了好几步。朦胧的灯光下,他的笑容,忽然变得不像平时的他。
这是电影常见的暧昧光线,一束束穿透她的身体,仿佛有风灌入身体里的空隙,冰凉迅速与腾升的热纠缠着。
“很老套哎,小言。”
一个声音略带着讥讽,恶毒地打破了沉寂,徐徐的风在那刻像是被凝固住了。那个声音自陌生而又熟悉的人口中说出,那个身影渐渐走出走廊另一个黑暗,被几盏灯分出了数条影子。仿佛看到了夏天。
鸽子自脚边纷纷飞向天空,诡异又狡黠的笑容,嘴角却是漂亮地被染上了金色,闪闪发亮。
不断回响着真实而又梦幻的蝉鸣。
“哥。”纪言像是早就知道了那个人的存在,迎面走来的少年在手里握着一柄伞,递给了他,“我反正呆在家里也无聊,看到下雨了,就来给你送伞。”
“我淋湿不要紧。”纪言没有伸出手,看着哥哥僵在半空的手,“你最好少出门,要是犯病了,他们责怪的只是我。而且,你为什么只带一把伞?”
无声地挑起了一抹笑容,少年无所谓地说:“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人家女孩子还要回家呢……好像是我打扰到你们了么?”
“你说呢?”他慢慢地将眉眼变得冷定下来,目光有些挑衅的冷冽。
“那你先送她到公车站,再来接我吧。”少年转而将伞塞给了女生,目光掠过她时,像是全然的陌生,懒懒地将身子靠在墙上,半垂下了眼帘。“他就是我的哥哥。”两个人走在一把伞下,纪言忽然对她说了很多话,可是她一句也没有听进去。
“大我两岁,但是一直在休学。因为一出生就患了病,视力很差,像在这样的夜里,几乎根本不能看到三步之外的事物。”
“只能在阳光下,将一米之内人的脸看得清晰。”
“他的嘴,是不是很恶毒……但是听的人却不会真的生气。”
这到底是什么跟什么,他们居然会是亲兄弟。一嘉以为这只是漫画情节,戏剧得不得了。现在才想起,两个人的确很像,尤其是眉眼和嘴,一模一样的笑容,但是却给人不同感觉。一个很疏离而温和,一个很亲近而狡黠。
她临上公车前,像是听到男生无意间的话语,“刚才在编辑室里,我走到窗边,对你说起那番话,就是因为看到了他。”
下一句差点让她从月台上跌下去,“我的告白很老套,你认为呢?”
她嘴里发涩,想到那叠暴露在纪寒眼前的信,厚厚一叠,没有投递的方向。
“的确,”她低下了头,脸没有意外地发热,“是很老套……”
慢慢背对着他走上公车,在进去的那一刻转过头来,学着纪寒无数次露出的狡黠笑容,“但好像很管用诶。”
5
高中生活过得很快。
其实他们在一起的恋爱无非就是学习,她从纪言口中知道了一些很多纪寒的私情。自从那个雨夜后,他患了很重的感冒,又加上视网膜再度出现问题,被送到别的城市去治疗。纪言现在是寄宿,父母都去陪着纪寒治病,家里反正也没有人了。倒不如住在学校里,方便学习。
一嘉一直都有个疑问,为什么这么巧,纪寒会在那年的夏天出现。而那个雨夜,为什么装作不认识她,是因为看不清她么?
明明很近地把伞塞给了自己,近得可以看到他眼里不褪的光亮。
还是因为纪言的告白?要避嫌?
摇了摇头,她会将这个时不时浮现脑海的问题撇开,一心一意地埋头于大叠的试卷之中。现在他们已经是高三了。在学校,她是重点培养的学生,老师期许的眼神时常让她觉得喘不过气来。再加上有一个那样优秀的男友,真的不能多想别的。
现在纪言在身边,就是最大的动力。
而家里,弟弟三岁了,一直都很粘她这个姐姐,原先对弟弟的一小份嫉妒疏远顿时消失了。因为高三,爸妈对她的关怀无微不至,并未比弟弟少。这时她回想起纪寒曾经说过的话:“其实,你弟弟还小,又因为多病,被关心得多是正常的……父母不会偏心于某一个孩子的,只不过是那个暂时受冷落的孩子不明白而已。”
那时她以为这句话是教训她的,却未想到,其实他是说自己的弟弟吧。
对自己充满敌意和嫉妒的弟弟,只不过这个哥哥不知道怎么表达。而与弟弟的距离越来越远。
她很想告诉纪言,会在黑夜去为弟弟送伞,是想挽回些什么吧?
那夜,寒,他躲在暗处的笑,应该是很无奈的吧。
她忽然感到释然。
6
四月结束的时候,年级的保送生人选就要出来了。名额只有一个,而所有人都知道,这个人只会在她和纪言中选一个。
表格发下来时,她就将它锁进了抽屉。并没有打算和他去争,因为她知道他是多么渴望得到那个全国最好的大学保送名额。
——“一嘉,我想得到那个名额,下个星期爸妈和哥哥回来。哥的病情已经稳定,下学期会继续读高二,我压力很大……而且他们知道,一定会很高兴吧。”男生的眼神有些阴郁和憔悴,他确实为了一模而拼命着,而一模的成绩出来后,就是人选的公布。那样,你就会对纪寒稍微好些吧。她冒出这个想法后,惊呆了许久,手指在桌面划圈圈。那样莫名其妙,猝然不防。
“这次保送的名额是……赫一嘉。”
小小的办公室里寂静得像能够听到心跳声,她听到自己的名字后,第一个反应就是看着身边坐着的纪言。
明明一模的时候放水,在最拿手的英语上,故意填错了几个选项。
为什么,他的分数居然要比她少?
是因为太在意,而失去了水准么?一嘉立刻闪过这个念头。
男生的嘴角在那刻微微抽搐了下,马上又恢复了一副冷静的僵直:“恭喜了,赫一嘉同学。”他谦和的笑容,看在她的眼中,确实冰冷入骨。。放学的时候,她没有等到他,直到来到分数榜。男生的身影在那张红榜前停留了许久,回过头看到一旁的一嘉,无声地走开了。
再次猝然不防,将心底的柔软刺破。
7
二模、三模……直到高考结束。
那面黑板上被叠上了数层红纸,在雨季过后褪色,却依旧坚韧地粘在上面。卷角在夏天的风里刮刮作响。
其实那张榜已经没有任何作用了。
二模、三模的成绩第一名是:纪言。但是上面再也不会有她赫一嘉的名字。保送生的她没有再参加考试,父母带着她到外面去旅游一阵,等回到这里时,已经是高考结束。即将升入高三的学生会在补课,她漫无目的地逛着校园,直到无意识地来到这里。
忽然想起中学六年,每一次地站在这里,抬头看着那两个总是挨在一起的名字。
“赫一嘉”,“纪言”。
她想到保送人选出来的那天,男生落寞而疏远的身影,以及最后一眼的对视,有力而无声地将他们彻底地分开。
——“若不加紧努力,有一天被你赶上了……这里会不好受的。”某一日,她听到坐在一旁拼命做题的男生,用手指着心口。
是自尊心作祟么?但明明,是自己拼命要向他靠拢,被他注意啊。
“综合来说,还是赫一嘉比纪言要好些。”老师的这句话在那天后总是回响在两人的耳边,男生总是努力保持得很平静,平静道一潭死寂。
她的心也就不由自主地死寂下去,一直那个跟随了近十年的影子慢慢地淡去。
“真是一个美好的夏天啊!”她伸了伸懒腰,有几名学生,她退后十几步站在灌木丛前,静静地看着一张一张的纸被撕下。“纪寒你快来,我够不着!”一个女生无奈地看着最高处的折角,跳了几次,还是撕不下。
一个高大的男生慢吞吞地从走廊另一头跑过来,伸手干脆地撕下了两张。一嘉看着“纪言”两个大字被撕开了两半。
“你明知道十步之外我看不清,你还走这么快,我差点迷路了啊!照顾下残障人士好不好?”男生大声地叫着,脚步踏在地上有些飘忽的感觉,但眼睛闪烁光芒,几乎看不出有眼疾。最后一张是一模,自己的名字在最上面。男生的动作在那刻顿了顿,微微转过头对身边的女生说:“你知道么,我很久之前就认识她。她呢,是个很笨的人。所以啊,你不要学她,书读多了人的反应都会迟钝。”
侧脸一点点在一嘉眼中清晰起来。
那年夏天的少年还是只能看清十步之内的人。她一步步地走近让他看清,触到他略带着狡黠笑意的眼睛,慢慢地收敛了光芒。
“小学时候,我生病留级,分在她的隔壁班。一次郊游,捉了蝴蝶给单独在车里的她,可是她却把我当作了我弟弟。”
“我和他小时候很像,但不是双胞胎啊。可是哪有她那么笨的人啊,居然分不清。”
在燥得快要失去力气、那一阵比一阵压抑的蝉鸣声中,她忽然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嘴,阳光仿佛刺得可以让人落泪。
“不过那年夏天的阳光,真的是明亮呵。真想不到,我复学后就变成她的学弟了。”他继续说着,却将目光移开了。
伸手将最后一张红纸撕下。
世界攸然失去了声响,收敛了视线里最后一缕光线。
在这个风凉的仲夏。
和你的所有不期而遇都是我刻意为之.
JINGWEN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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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于:2018-10-13 09:51
酒很香,很醇,也很辣。大概能明白那个人为什么会喜欢。 喝他喝过的酒。 受他受过的伤。
eekpiuh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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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于:2018-10-13 10:10
和你的所有不期而遇都是我刻意为之.
JINGWEN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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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板#
发布于:2018-10-13 11:01
酒很香,很醇,也很辣。大概能明白那个人为什么会喜欢。 喝他喝过的酒。 受他受过的伤。
hzcz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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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aiShiYingXio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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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于:2019-01-25 12: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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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于:2019-01-25 12:27
GaiShiYingXiong:~~~~(>_<)~~~~回到原帖
和你的所有不期而遇都是我刻意为之.
GaiShiYingXio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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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惨!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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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于:2019-01-25 12:30
GaiShiYingXiong:好惨!呜呜回到原帖
是呀╮( ̄▽ ̄")╭
和你的所有不期而遇都是我刻意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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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于:2019-02-11 21:08
写的不错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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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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