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拿着玉佩在窗前站了许久,眼前尽是往昔光景,被灵月叫着回神已是暮色将晚,一轮弯月悬于高空。“十二快啊,来吃葡萄。”知道我不去,她们也定会再来烦我,索性带回玉佩,推门与她们去玩闹,圣上十二个婢女中,人人皆有名字,为首的名叫禅林,其次有红玉,锦芝,灵月,独我叫了什么十二,不正不经。推门进去,一果盘的葡萄被抢得精光,我气道:“下次若还这样,别叫我吃,我何时给你们留过空盘?”我话音刚落,禅林她们还未笑我,圣上的声音便自花门外传来:“谁给十二留了空盘儿,这西域上贡的葡萄朕还没尝见,倒便宜了你们。”圣上来我们十二个住的小院已不稀奇,胆小的灵月却忙道:“这葡萄是皇后赏的。”一身月色长衫,还是我今日早上为他选的便装,月色宫灯下,当今圣上之貌与林东萱有过之而无不及。圣上听她说完,微微笑道:“几串葡萄,朕还舍不得给你们吃?”众人含笑,我却道:“圣上舍得,可奴婢没吃到,奴婢要圣上的紫玉葡萄,圣上舍得吗?”话一出口,一旁的红玉忙来扯我袖口,却听圣上道:“你倒难得讨东西。”说罢便命宫中内侍,隔日为我送来。那紫玉葡萄贵妃娘娘要了许久,圣上都没给,却给了我一个丫头,其实我也不想要,就像要圣上一个难堪,却没想到,他真的赐了我。
隔日公公为我送来了那串紫玉葡萄。紫玉葡萄是外邦进贡,十分珍贵,内侍给我的时候万般嘱咐:“你可要小心地供着,说不定那天圣上想起来还会要回去。”“十二一定好生伺候着,连一粒灰都不让沾上。”见我玩笑,那公公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道:“这宫中三千佳丽,十二姑娘虽并非个中翘楚,灵动聪慧却是当世无双,老奴说句不该说的话,有些人姑娘不该不看在眼里的。”“十二听公公教诲。”可看在眼里又如何,就如我幼年时与丫头说的,若不在我心上,我管他是谁。因那串紫玉葡萄,宫中又生波澜,灵月与我说那些乱七八糟的宫中传闻时,林东萱奉旨留京。随后,林东萱奉旨伴驾去西华山上香,随身婢女去了六人,我染了风寒留在京里,却因为戏言要了那串紫玉葡萄遭了大罪。被贵妃宣去送织锦归来当夜,我被贵妃宫内女官诬陷偷了金珠,最初听那话我只想笑,莫说云家家世如何,我要一颗小小的金珠求圣上岂不更快,何必偷,可如今圣上不在,倒没了说理的地方。“你交不交出来?”被人强压跪在地上,我仰头瞧着那势力的女官:“我没偷要我交什么。”“还嘴硬,给我打。”或许这些年我在宫中为人太差,那五十冷棍打的我七零八落,最后一棍落下,疼的满脸是汗,却仍旧不肯认,贵妃罚我,皇后乐得看热闹,可我若死了,谁知圣上要她们拿什么赔,被贵妃放回那夜,若是明白事理的必然会老实养伤,往后越加小心翼翼地活着。可我是谁,自幼生在云家便心高,入了宫又伴驾圣上身旁被宠三年,所以那夜被打得半死,我却未回居所,跪在朝阳殿前,要圣上还我公道,还是往西华山上香的圣上归来,听闻我被责罚,匆匆赶来,跪了三日风吹日晒,大雨浇顶,一滴眼泪都没掉的我,瞧着已经重影的圣上只道:“话说在前头,我可没偷,那什么金珠,我还没放在眼里呢。”那话后眼前一黑,倒在圣上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