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文分享]季望

《季 望》
文丨鹅 打
1
别人是一见钟情，
我是一见“丢脸”。
很奇怪，在季望面前，我好像总是很丢脸。
第一次见到季望是因为朋友组织的聚会，闹到最后，我在用AirDrop传合照给朋友时，手一抖，就将相片悉数发送给了在场的另一位不明用户。
那位不明用户的名字就是“季望”。这两个小小的楷体字很快在头像下鲜活起来，使我眼睁睁看着对方选择了接收。
其实，如果这些相片只是我自己的做作自拍，倒也不会那么让人想死，可它偏偏夹了那么几张我偷拍别人的相片。
当时坐在我旁边的一位男生喝了几杯，带着点醉意缩在角落里，脸红红的，头发蓬勃着立起，透着一股顽劣的少年感，很好看。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作为一位摄影师，我还是被美打败，没有忍住，掐着手机偷拍了男生好几张。昏暗的光使相片充满噪点，摇出另一种风情。
我对自己的作品还是很满意的，前提是它不会成为我是变态的佐证。
三秒后，我绝望地看到被偷拍的那位男生抬起眼，神色懵懂，他环顾四周，最后将目光锁定在了我的脸上。
他是季望。
窘迫逼近，我抓起提包仓皇而逃，门在身后关上的那刻，我难堪到想干脆成为地板上散落的氢气球，成为杯子里的酒精，成为门边掉漆的led挂牌，成为地上被踩灭的烟头。
总之成为什么都行，只要不是我自己。


2
所谓“冤家路窄”，
说的大概是你我。
从那之后，那位朋友组织的聚会我再也没脸去过，因为我怕遇见季望。
但你知道，生活有时像个圈，还是纯可可脂的糖霜甜甜圈，一座城市说大是大，可有的人你磕磕碰碰还不是一样要遇到，不论你是在淡季的影院，午夜的便利店。
还是像我此刻，在庆祝小学同学生日的包厢里，冷不丁看到门被拉开，然后季望笼在走廊的光中走进来。他扫了一眼房间，看到我后眼神动了动，竟径直向我走过来。
“别生气别生气，我这就滚——”
我生怕他因为上次偷拍的事情来兴师问罪，礼貌得仿佛自己正在服务业的值勤中，点头哈腰一个不落，提起包就急忙上演一场仓皇而逃2.0。
“我没生气。”他虚晃着挡下我的手，轻轻地笑。
可还没等我回过神来，同学宛如蛰伏的野兽闻到猎物皮毛上的血腥沫子，一个箭步窜过来，询问：“你们认识啊？季望是我球友，戴戴是我小学同学，还挺巧哈。”
“是，戴戴给我拍过照。”
季望顺势在我身边坐下来，含糊地回应一句。
“拍的挺好看的。”
“是吧，戴戴从小学就喜欢拍照，谁知道长大后真的成了摄影师。”同学今天是寿星，人逢喜事话都多上三分，一言不合就站着聊上了。直到有新的朋友需要招呼，他才轻飘飘地撂下一句：
“不过也可能是因为她五年级后数学就没及格过了吧。”
留下我脸色青白地坐在原地，季望愣了下后大笑出声。


3
所有的“约会”都是，
从误打误撞开始的。
不过在知道季望很喜欢那些照片后，我还是很开心。甚至大言不惭地和他谈起我的构图，我所追求的光影，我如何用摄像头去捕捉奇点，截取现实。
谈着谈着我想到现在是山樱的花期，于是开始向他描绘那种由粉白和绯红煽动出的美，我努力调动自己遣词造句的能力，将花簇的迷人讲述的更狂热，好让自己接下来提议的“一起去看看”拥有更高概率打动他的把握。
没想到季望真的答应了。
然后我们就这样稀里糊涂地跟在一群叔叔阿姨和小学生后面，坐着春游专线大巴，去市里的公园赏花，好一个返璞归真。
说起来我是有私心的，以一名摄影师的身份。季望的条件非常适合拍照，五官和身材比例优越，并且他身上有一种莫名的游离感，他能打动你，撩拨你，可他自己却不知道。
“天空好漂亮！我给你拍一张。”
我喜欢拿起相机对准他，像是让猎物躺在我的枪口前。取景框中粉蓝色温柔地包裹着虹膜，在季望身上砌出红的紫的黄的光，将他的剪影打造成一只丰饶角。
一切都很好，如果没有横冲直撞的小学生将我撞到地上，导致我摔个狗吃屎并且扭到脚的话。
为了护住相机，我最终以一种奇异的姿势侧躺在地上，然后看着季望在旁边笑上了三分钟还用手机拍照留念后，才慢悠悠地走过来问戴戴你还好吗。
“你再拍几张我想我能更好。”我咬牙切齿地说道。


4
天气好不好没关系，
最重要的是和你在一起。
虽然只是轻微地扭到脚，但我还是用它道德绑架了季望做我的专属模特。
后来我和季望去很多地方拍过照片，摸遍了这座城市的边边角角。像是破败广告牌下的公路，郊区蓝宝石一样的湖畔，小区居民楼的天台，医院里消毒水味的长廊，都很漂亮。
我每每将照片洗出来后就直接发给季望，不做任何后期，原汁原味，就算是拍糊了也会仔细归档。而季望是再好不过的模特，从不啰嗦，没有要求，配合度又高。
但我有时候也纳闷：“我给你拍过这么多照片了，怎么也没看你发呢。”
“相比发照片，我好像更喜欢看你拍我。”
季望想了想，认真地看着我说。
“戴戴，你拍摄时会很投入，比平常都漂亮，像在发光。你喜欢拍照，所以拍照也喜欢你，这让我很羡慕。”
然后季望随意打开一张我拍的照片，用手指敲敲屏幕。
“不过你觉不觉得，你把我拍得越来越不一样了。”
屏幕里，季望举着把红色的伞站在雨中，雨势磅礴，他穿着件宽大的风衣，下摆被风吹得鼓起来，于是他抿着嘴看我。
其实我当时拍这张，想传达的一种感觉是：这场狂风骤雨和季望没有关系，他只是纯粹地湿透了。
但是我看着看着就走了神，看季望抿起的嘴，勾住伞把的指尖，蓬乱的发，看他不耐的眼神扫过，像在等待着有谁前来将他打捞。
怎么雨水明明是落在他的头顶上，却仿佛让此刻的我也湿透了。


5
“你喜欢我，我知道的。”
像荒木经惟说的，摄影或许无法洞悉拍摄对象，但却有很大的几率能暴露自己。
我一张张划过自己给季望拍的照片，想自己是在什么时候喜欢上他的，想会是在哪场雨，哪片花，那栋楼下开始的。但喜欢大概是种玄学，我怎么想也想不通。
想到最后我觉得还是不行，好羞耻，于是打电话给季望说以后不帮他拍照了，我们的合作关系就到此为止。从此我拿我的小单反，他走他的帅哥路。
季望在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会，然后问我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我找到比你更好看的男生了。”我嘴硬。
“不会的，你喜欢我，我知道。”季望又笑起来，用他那种标志性的轻飘飘的笑。笑到让我顿时语塞，头脑一片空白，结结巴巴讲了半天也没回上一句整话。
“戴戴，照片不骗人。”
季望在电话那边叹了一口气，放缓了声音，然后纵容着我们沉默下去。
“……怎么办，好丢脸。”
过了很久，我察觉到自己的眼泪在往下掉，于是腾出另一只手揉眼眶处盈出的眼泪，来回地擦，反复地擦，让这个机械般的动作成为我唯一能做的事。
“可如果你能在我身边的话，我好像可以不怕丢脸。”我最后一边哭，一边吼出这句话。
讲完句话后，电话那头就失去了声音，又过了很久很久，仿佛沉默从未走开，我等到心灰意冷起来，认命般想算了，而眼泪好似在使坏一般，就是不肯停。
突然，季望说话了，用气喘吁吁的声音。
“戴戴，我打到车了，我现在就来你身边。”
我笑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在爱情里，谁会管谁更丢脸啊。

图片：u=3981263781,3454378956&fm=173&app=25&f=JPEG.jpg

不错不错。写的真好。

ghipnuos：不错不错。写的真好。回到原帖

很甜哦。。。

ghipnuos：很甜哦。。。回到原帖

嘿嘿，是啊

 不错不错

ε=(´ο｀*)))爱死你了~

ezgxy180901：ε=(´ο｀*)))爱死你了~回到原帖

嘿嘿嘿，爱你哟

eekpiuhz：嘿嘿嘿，爱你哟回到原帖

给你一个熊抱

ezgxy180901：给你一个熊抱回到原帖

【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