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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读斋~互关吗~~~【介里糯糯】
阿难阿难【挺虐心的】孟婆汤: https://bbs.jd100.com/index.php?c=read&a=jump&tid=827891&pid=4819284 【往后看,都是小说】
原来孤独不是没有爱过一个人,而是当你深爱过一个人后,又失去了那份爱。 图片:1548651764937.jpg 楔子 车子在高速路上奔驰,窗外白茫茫一片。 路牌指示离机场还有2公里。车窗忽然被降下,寒风呼啸而入,卷着雪花。朱旧将脸凑到窗口,脸刀割般地在疼,她却仿佛没有知觉,木然地瞪着飞舞的雪花。 司机从后视镜中看了看她,轻声提醒道:“朱小姐,这样吹您会感冒的。” 她置若罔闻。 “朱小姐……” “调头!”她转过头来。 “啊?” “调头!”她重复,声音提高了些许。 司机迟疑:“朱小姐,我们马上就到机场了……” “我说调头,你听不懂吗!”朱旧厉声喝道。 司机为难道:“可是,傅先生交代过……” 后视镜中他看见她轻轻笑了,语气恢复如常:“调头,还是我刺下去,你选。” 她的脖子上,正抵着一支尖锐的银簪,寒光一闪而过。 司机背脊一僵,吓得头冒冷汗:“马上……调头……” “去索菲亚教堂。”她说。 车子刚抵达教堂外,尖顶上的大圆钟敲响了十二点。朱旧抬眸望了眼时钟,刚刚好,她嘴角牵起一抹冷笑,朝礼堂走去。 礼堂内。 庄严的神父正例行问道:“有人反对傅凌川先生与蒙嘉嘉小姐结为夫妇吗?” 室内寂静无声,反衬出推门声的突兀,“我肚子里的孩子反对!” “嘭”一声,宛如平地惊雷,将一屋人炸得沸腾,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门口,议论声此起彼伏。朱旧却只望向一个方向,礼台上那个穿着黑色燕尾服的男人。她死死地望着他,他也回望着她,深不见底的眼眸中看不出任何情绪。 “啪”一声,响亮的耳光响起,新娘脸色惨白地扇了傅凌川一巴掌,然后飞奔离去。 礼堂里的人也陆续走光。 教堂里,只剩下他跟她,一人站在礼台上,一人站在门口,那样遥遥相望,是死寂般的静。 良久,他走下台阶,一步步朝她走去,手指掐上她的脖颈,“朱、旧,你、到、底、想、怎、样!”一字一句,咬牙切齿。 她要走,他放她走,可是,她为什么还要回来,为什么不放过他? 他收紧手指,力道越来越大,她微仰着头,因窒息而脸色苍白,却没吭声,甚至嘴角还挂着笑,“我想你陪我下地狱!” 他呼吸加重,眸中怒意翻滚,真恨不得掐死她,可最终,他松开了手,头也不回地离开。 她像是所有力气都用完,瘫坐在地,只有寒风从洞开的门口灌进来,从耳鼓直直呼啸心底。 泪,滚滚而落。 她知道,她跟他之间,终于走到了死局,再也没有回旋余地。 她毁了他的婚礼。 而他,却毁了她整个世界。 壹 在潮水般的掌声中,灯光暗下来,朱旧站在T台幕布后,扯扯裙子,侧头,不远处的乔声正对她微笑,比了个加油的手势。她回以一笑,深深呼吸,然后抬脚走上T台。 这是Z大设计学院一年一度的学生作品秀,虽是学院举办,但Z大出过许多知名设计师,这里的学生更是众多服装公司争抢的人才。因此这场秀吸引了许多业内人士及媒体。 朱旧是大一新生里唯一获得参加秀资格的学生,她既兴奋又忐忑,找了好久模特,都不满意,最后还是乔声一语惊醒她,为什么不自己试试?朱旧身材高挑,天生的衣架子,刚入学那会就有同系的学姐找她做模特。 镁光灯下,朱旧素面朝天,一袭款式简单、裁剪却极为别致的白色礼服裙,漆黑长发一部分挽在脑后,大部分发丝凌乱地垂在胸前,头顶一只鲜花编就的花环,徐徐走出来,立即将之前那些浓妆艳抹的模特比下去。她的台步走得不够专业,却别有一种青涩之美。 坐在台下第一排中央位置的傅凌川起身欲离开的动作顿了顿,又缓缓坐了下来。 朱旧上台前就给自己壮胆,决定当下面的人不存在。她也真没去看观众,只顾走一圈,然而总觉得有一道视线太强烈,盯得她浑身不自在,她在回首时忍不住张望,便直直撞进一双漆黑的眸,她一个激灵,慌忙错开视线,提着裙子退了下去。 比先前更热烈的掌声欢送她。 她跳下T台,狠狠地舒了口气,一束白玫瑰就递到她眼前,乔声竖起大拇指:“很棒!” 朱旧将脸埋进花里深呼吸,才抬眸看向他,嘟嘟嘴:“真的吗?你不会是哄我开心吧?我刚才紧张死了,又不习惯穿高跟鞋,差点踩到裙角。” 乔声说:“你自己听听外面的掌声。” 朱旧开心地笑了:“等下我请你喝酒吃宵夜。你先出去等我,我换衣服。” 朱旧换好衣服,刚走出更衣室,便被人叫住:“朱小姐。” 她回头,是个西装革履的陌生男人,她指了指自己:“叫我?” 男人微笑着点头,递了张名片给她。 朱旧看了看,傅氏制衣。她知道这间公司,傅氏集团旗下的服装公司,是本城实力最强的服装公司,在全国也算业内翘楚。 她抬头,望向男人。 “我们傅总很喜欢你做的衣服,不知道朱小姐有没有兴趣加入傅氏?”男人说。 Z大服系装的学生,有多少人把进入傅氏作为毕业后的目标,可是朱旧想也没想就一口拒绝:“谢谢,可是我没兴趣。再见。” 她将名片还给男人,转身离去。 男人张了张嘴,非常惊讶。 他将朱旧的话原封不动地带给傅凌川。 傅凌川沉吟了片刻,才说:“她真这么说?” “是的。” 他没再做声,嘴角却勾起一丝笑。 夜宵摊上,朱旧用夹子翻着烤肉,将这件事说给乔声听,乔声震惊:“朱朱,你傻了吧你!傅氏哎!多少人的梦想啊!” 朱旧笑嘻嘻地说:“我知道啊,可是,那是别人的梦想,又不是我的。” 她的梦想是毕业后进爸爸经营的小服装厂,做手工衣服,然后衍生开创自己的独立品牌。她连品牌名都起好,叫旧衣。乔声为此笑话她,说衣不如新,谁买旧衣啊!她瞪他,你真的是我交往三年的男朋友吗!简直跟她不是一个世界的。 贰 图片:1548651572536.jpg 傅凌川再次见到朱旧,是来年四月。 春色无边,一树树洁白芬芳的梨花下,她蹲在一只轮椅旁,为椅子上的妇人编辫子,编好后,又踮脚从梨树上摘下两朵花,插在辫子上。 “谢阿姨,您真好看。”她蹲在妇人身前,咧嘴笑。 椅子上的妇人神色木然,那一刻,却仿佛感受到她的善意与温柔,竟扯出一个淡淡的微笑。 “哇,谢阿姨,您笑起来可好看了,以后您也要多笑笑哦!”她开心地嚷道。 傅凌川站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幕,眼眶忽然微湿。多少年了,他没有见过母亲的笑。 他望着朱旧,她蹲在那里,微微仰着头,嘴角扬得高高的,明媚如这人间四月天。 他的心,微微一动。 他没想到,时隔好几个月,竟然再次遇见她。那一刻,他心里忽然冒出一个词:命运。 他等了会,才走过去,蹲下身,握住母亲的手,轻声问候:“妈妈,今天过得好吗?” 这是他每次来疗养院探望母亲时的开场白,一说便是十年,从十八岁到二十八岁。 朱旧见有人照顾谢玲,同傅凌川打了个招呼,便去忙别的了。她是这家疗养院的义工,每个周日都会来。 朱旧离开疗养院时已是傍晚,傅凌川的车等在门口,见她出来,他下车,叫住她。 “傅先生,你好。”朱旧淡淡地打招呼。 “去哪,我送你。” 傅凌川说。 朱旧摇头:“谢谢,不用了,我坐公交车很方便。” 傅凌川故意等她这么久,怎么会放弃,说:“你把我妈妈照顾得那么好,我想表达下感谢,请别拒绝。” 话说到这份上,朱旧也不好再拒绝,她上车,但选择了后座。 一路无言。 车子进入主城区后,有点塞车,傅凌川看了看表,正是饭点,便说:“朱小姐,为表谢意,我请你吃饭。” 朱旧说:“谢谢,可是我有约了。”她没撒谎,乔声约了她看电影。心里却忍不住嘀咕,这个人啊,怎么谢意没完没了。 “男朋友?” 话一出口,傅凌川才觉得自己有点唐突。 朱旧也愣了下,但还是如实回答:“嗯,男朋友。”她看了看车前长长的队伍,对傅凌川说:“请在前面放我下车吧。”她实在不想再跟他同处一室了,总感觉不自在。 车子一靠边,她就匆匆离开了。 傅凌川望着她的背影,直至她消失在车流中。 自那后,每个周日下午,她都会在疗养院碰上傅凌川,仿佛约好一般。 他们交流渐多,但话题也仅仅围绕谢玲,朱旧是真的很喜欢这个神智不清却娴静美貌的阿姨,总忍不住跟她亲近,也许是爱屋及乌,对傅凌川也亲切了几分。 他们总是一同离开疗养院,傅凌川开车送她,她也就不再拒绝,反正顺路。他不止一次要请她吃饭,可每次朱旧都婉拒了。 他想走近她,她却丝毫不给他机会。 傅凌川觉得沮丧,又毫无办法。说起来也许令人无法置信,他已经二十八岁了,却从未谈过恋爱,他的少年时代,所有的时光都用来念书,母亲对他只有一个要求,就是什么都做到最好,你要证明给他们看,你不比傅家任何一个子孙差。只因为,他是傅家的私生子。十八岁那年,母亲出事,他回归傅家,那之后的十年间,他比从前过得更辛苦,什么都要求自己做到最好,不敢有一丝松懈。 他的感情一片空白,不知道怎样追求女孩子。 终于有一次,他送她到家楼下,却不放她下车,她诧异看着他,他也望着她,说:“朱旧,你知道吧,我很喜欢你。” 朱旧咬着嘴唇,过了会,才讷讷地说:“对不起,我有男朋友了。” 正说着,朱旧的手机响起来,是乔声。她接起,他问她在哪儿,他在她家楼下。朱旧往窗外望,一眼就看见不远处的乔声,怀里抱着一包零食。她嘴角微扬,放柔了声音,说:“我就到了,等我。” 傅凌川将她的神色尽收眼底,在她挂掉电话时,中控锁“啪嗒”一声打开,朱旧没看他,低声说了再见,逃也似地下车。 他看见她小跑向乔声,他揽过她的肩膀,亲昵地揉了揉她的头发,她扬起脸冲他笑。 那笑容甜得刺眼。 那之后,朱旧好久没去疗养院,一是不想同傅凌川碰面,二是要期末考了,很忙。 她以为,只要不再有交集,慢慢地傅凌川终会把她抛却脑后,却不知道,她和他之间,还没有真正开始。 叁 图片:1548651560911.jpg 其实傅凌川也有很久没再去疗养院,因为一块地皮收购案久久未决,他被傅老爷子下了最后通牒。 傅氏家族子孙众多,各自为政,明里暗里争斗惨烈,一不小心就会死得很难看。他从进入傅氏那天就懂得,所以,他绝不会放弃那块地。 他第三次前往郊区那片服装工厂区,傅氏想把这里全收购,开发成中南地区最大的服装制作中心。二十几家服装作坊,除了朱家,其余全部签了协议。不管谈几次,朱西林始终只有一句话,不卖!固执如蛮牛。 傅凌川开始以为他是想坐地起价,可价格增加后,他依旧还是那两个字。 谈生意,最怕就是这种人。 离老爷子给出的七天期限只剩下两天,傅凌川从文件里抬头,捏了捏眉心,疲惫不堪。 敲门声忽然响起,秘书走进来说:“朱氏制衣厂有人要见你。” 傅凌川心下一喜,以为是朱西林改变了主意,可那人走进来,却并非朱西林。来人是朱氏的工人,他说有办法让朱西林卖地,而条件是事成之后,给他一笔不菲的报酬。 傅凌川沉吟了片刻,点点头。 当天深夜,朱氏制衣厂上方,烟雾弥漫,火光冲天。朱家祖辈三代经营了近百年的作坊,毁于一炬。而那晚,原本应该在家睡觉的朱西林却正好留守工厂,见厂房起火,他不顾一切地冲了进去…… 傅凌川在得知消息时,惊得久久没能说话,良久,才在电话里怒喝:“你说的方法就是把他弄死吗!” 那人也没想到会出人命,解释了一通,最后说:“傅总,事已至此,这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既然朱老板已经过世,那块地皮就不再是难事,你去找他的妻子或者女儿……” 傅凌川做梦都没有想到,再见到朱旧会是在这样的场合,殡仪馆里,她父亲的葬礼上。 朱旧,朱旧。他远远看着她,黑衣,脸色苍白,眼睛红肿。他微微闭眼,五味杂陈。世事怎么偏偏这样巧? 朱旧还礼的时候,一抬头发现是他,怔了怔,但什么都没问。 傅凌川一直等在殡仪馆外,直至前来吊唁的宾客走尽,他才下车,走到她身边。 “你是不是有事?”朱旧问。 他知道自己不该在这个时刻谈那块地皮,可今天是最后一天了,迟疑了片刻,他终是开口:“你妈妈呢?” “她病倒了,有什么事情,跟我说吧。” “你爸爸生前跟我谈了一桩合同,说好今天签字。”他将事先拟好的合同递给她,不敢抬头直视她的眼睛。 朱旧翻了翻,讶异地抬头:“卖掉工厂的地?怎么可能?制衣厂是我家祖传下来的。” “你爸爸说,那边环境不理想,想换个好一点的地方。” 朱旧抬眸看着他,良久,眼里的疑虑渐渐散去,轻轻说:“既然是我爸爸答应的事,我自然要尊重他。” 傅凌川张张嘴,差一点就否定,可心里的犹豫最终还是消逝。他只是将价格再提高了点,想让她跟她母亲未来的生活有保障。 可那笔钱,还不够还朱西林之前的银行贷款以及这次火灾造成的订单损失赔偿,最后朱西林名下的两处房产被银行拿去抵债。 朱旧带着妈妈搬出了住了十九年的家,她身上现金不多,租不起太好的房子,最后还是乔声帮忙。新搬的小区很破旧,跟她之前的环境简直天壤之别,夜里朱旧被“吱吱”乱叫的老鼠吓到哭,不敢再睡,抱着膝盖流了一夜的泪。 她仿佛一夜长大。 肆 朱旧办理了休学。 她走到校门口,回头望,心里那样多不舍,可再不舍又能怎样,她连学费都交不上,而且必须挣钱养活妈妈与自己。 她将自己的作品制作成简历,投出去,可一周过去了,那些简历都石沉大海。她闷闷地往家走,短短几个月,昔日那个明朗爱笑的朱旧再也不见。 “朱朱。”楼下,乔声在等她。 她强打精神:“你来啦,我买了菜,一起吃晚饭吧。”她扬了扬手中的购物袋。 “朱朱……”乔声没动,语调吞吐。 她望着他。 “我要去美国留学了。”他终于说出来。 “去哪儿?”她怀疑自己听错,乔声家境一般,他学经管,虽一直想去美国留学,可家里面压根负担不起。 “美国。”他顿了顿,声音更轻了几分:“对不起,我们……分手吧。” 朱旧睁大眼睛,愣愣地看着他,像是不认识他一般。 “为什么?”她有很多话想问,可最后却只能呆呆地问出这三个字。 “对不起。”他低低说完,转身逃也似地走了。三年的感情,他却用这可笑的三个字轻易地结束了。 她望着他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好好笑,她真的笑了出来,最后蹲在地上,笑出了眼泪。 她不知道究竟怎么了,她的世界一下子全变了。 朱旧病了一场,她躺在床上,浑身软绵无力,母亲照顾她,给她煮稀饭竟然将盐当做糖放。自从父亲过世后,母亲便一直恍恍惚惚。她望着母亲,长叹一声,告诫自己,打起精神来,你连软弱的资格都没有。 她依旧在找工作,可所有的服装公司都约定好一般,连面试机会都不给她。她终于绝望。这时,她接到一个关系颇好的学姐的电话,问她有个试衣模特的工作,做不做? 她感激地应下来,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 只是她没想到,这份工作并不像表面那样单纯,她差一点就被公司卑劣地打包当做礼物送出去,她感觉到不对劲时,借口去厕所跑出包厢,出了门就觉得头晕目眩,饮料里的药加得很足,她才走了几步身体就发虚,脚步踉跄着往前走,却一头撞进一个怀抱。 “朱旧?”微讶的熟悉声音。 她勉强抬头看,却什么都看不清,接着,眼前一黑,什么知觉都没了。 再醒来,已是第二天一早,她发觉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房间。推门出去,傅凌川正端着两盘煎好的鸡蛋从厨房走出来,她讶异地望着他。 “醒了?”他招呼她:“过来吃早餐,牛奶还是咖啡?” 朱旧总算慢慢回想起昨晚的事,依旧心有余悸,如果撞上别人,真不知后果如何。 “谢谢你。”她在餐桌坐下来。 傅凌川喝了口咖啡,然后直直看着她:“你有困难,为什么不找我?” 当初在她爸爸的葬礼上,他说过,有任何事情,都可以找他。她只当是礼节,自然没当真。 朱旧低头喝牛奶,没做声。 傅凌川接着说:“有没有兴趣来傅氏制衣?” 她猛地抬头。 傅凌川挑眉:“这么惊讶做什么,我见过你做的衣服,很有特色,可惜当初你拒绝了我的邀请。” 朱旧嘴巴张了张,要想一会,才想起,是有过这么一回事。 “怎样?”他追问。 朱旧咬了咬嘴唇,说:“是真的因为喜欢我做的衣服?” 傅凌川说:“我这个人一向公私分明。” “好,我去。”朱旧觉得真是世事难料,不过一年时间,自己的世界天翻地覆,当初那个骄傲地说“我没兴趣”的女孩,再也回不来了。 伍 图片:1548651566130.jpg 傅凌川确实是个公私分明的人,并未对朱旧特殊照顾,让她从基础岗位做起。她本就天赋极高,又勤奋,不过半年,已升到设计助理。 她在傅氏学到良多,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它能做到业内翘楚,对当初自己浅薄的想法感到汗颜。她心里关于“旧衣”的梦依旧在,只是她告诉自己,不要急,慢慢来。 她在傅氏拿到第一份工资时,请傅凌川吃饭,她心情好,喝了点酒,话就多起来,她对他说起过“旧衣”,他是第一个称赞这个名字独特的人,不像乔声……想到乔声,她眸光黯了黯,他离开后,他们再没有联系过,她甚至连他去的哪所学校都不知道。从高中到大学,三年的感情,就像做了一场梦。她不知道自己哪里错了。 自那次在车内,傅凌川对她说过喜欢,之后他再也没有提起过。朱旧自然也不会提,他们之间的关系,没有更进一步,但在她心里,他是可以称之为朋友的人了。 现在的她,不想谈及感情,只专注工作,她成了公司里加班最多的人。 第二年,她升了设计师,有了自己独立的办公室。她是傅氏最年轻的设计师。 又一个加班的夜晚,尖锐的座机铃声打断了她的思路,她有点不耐烦地接起,那端的话令她猛地跳起来。 “请问是朱旧小姐吗?你妈妈出了车祸,现在正在医院抢救……”她挂掉电话,疯狂往外跑,在大门口与拎着咖啡点心的傅凌川撞了个满怀,他一把抓住她,惊讶地望着她,“怎么了?” 她抬眸,见是他,眼泪落得更凶了,紧紧抓住他的手:“我妈妈出事了……送我去医院……” 手术室外。 朱旧蹲在地上,双手掩面,肩膀微微发抖。 朱母已手术两小时了。 傅凌川蹲下,按住她肩膀,柔声道:“别担心,一定会没事的。” 又过了一个多小时,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朱旧冲上去,眼巴巴地看着医生。 “病人脑损伤太严重,虽然性命无忧,但陷入深度昏迷,能否醒过来,还不能确定……” 朱旧只觉脑袋“嗡嗡“作响,一个踉跄,人往后倒,幸好傅凌川扶住了她,她像是抓到浮木,紧紧抓住他的手:“不会的,不会的……” 朱母被推出来,浑身缠满了纱布,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依照病人的情况,需长期住院,请去办理缴费手续。”医生说。 这起车祸事故责任完全在朱母,她迷迷糊糊闯了红灯,才被飞驰而来的车撞飞。 朱旧的悲伤还来不及退去,就要为医药费发愁。 傅凌川将一张银行卡递给她时,她下意识想拒绝,可在面对母亲的生死存亡时,她的骄傲与自尊,又算得了什么。 “不是白给,暂时借给你的,以后从奖金里扣。这是上司对下属的人文关怀!” 她知道,傅凌川这样说,是为了安她的心。她心里微微动容,却终究也只能说一句谢谢。 陆 从此朱旧的时间一分为二,一半在公司,一半在医院。时间一天天过去,她始终在等一个奇迹,可最后却等来绝望。 八个月后,朱母被医生宣布脑死亡。 朱旧捂着嘴,看着医生将白布盖在妈妈的身上,她忽然冲过去,疯了般覆在朱母身上,不让他们将她推走。 “朱旧,你别这样,让伯母安心地走吧。” 傅凌川去拉她,她却死死扣着床沿,眼泪大颗大颗往下砸。 他将她整个人抱起来,紧紧箍在胸前,才终于让护士将遗体推走。 她先是挣扎,傅凌川丝毫不退让,僵持了许久,她终于慢慢安静下来,泣不成声。 朱母的葬礼,前前后后都是傅凌川在打理,朱旧恍恍惚惚,一点精神都没有。 将骨灰送去墓地那天下午,天空下起了雨,傅凌川撑着把大黑伞,送抱着骨灰盒的朱旧上山,短短几天,她瘦了一大圈,下巴都尖了。 她在墓碑前站了许久,他撑着伞,静静地陪在旁边。 下山时,台阶才走完一半,朱旧轻飘飘地往前倒,吓得傅凌川半死,幸亏眼疾手快拉住了她。 她这些天没睡,也没吃什么东西,又吹了冷风,身体与精神都到了极限。 傅凌川抱起她,飞速下山:“我送你去医院。” 朱旧摇头:“不要,我讨厌医院,非常讨厌。” 他将她带回了公寓。 他亲自煮了一锅红枣粥,逼着她吃了点,然后睡了过去。 傅凌川向来浅眠,所以半夜时客房里传来的惊叫声一下就把他惊醒了,他冲进去,开灯,发现朱旧坐在床上,掩着胸口喘气,眼眸中全是惊恐。 “怎么了?做噩梦了?”他坐在床头,摸了摸她的头。 她喃喃自语般:“我梦见妈妈了,深夜里,她还在马路上迷迷糊糊地走……她在找我,喊我的名字……” 他知道,对于朱母出事,她一直内疚,觉得是自己没有照顾好妈妈,让她大晚上还跑到马路上闲逛。 她捧着头,手指狠狠地揪着自己的头发,“都是我,都是我的错……” 傅凌川捉住她的手:“这是意外。” 她看着他,神色凄惶:“为什么他们都离开我,为什么……” 傅凌川眸色黯了黯,微微偏头,不敢看她的表情。 “别想太多了,你现在需要好好休息。”他拍拍她的肩,起身打算离开,却忽然被朱旧拉住手臂,她仰着头,一脸恳求地望着他,“别走开,我怕。” 这是她最脆弱的时刻,这些天,她对他的依赖,已远远超出了朋友的范畴,只是连她自己都没有发觉。 傅凌川又坐回床上,柔声道:“你睡,我不走,就在这里陪着你。” 朱旧这才安心地躺回床上,实在疲惫了,没一会,她就再次睡着了。 傅凌川望着她睡梦中也紧蹙的眉,他伸手,轻轻为她抚平。他在心底沉沉地叹了口气,朱旧,对不起。 柒 傅凌川给朱旧放了半个月假,本来让她去散散心,她却兴致不高,所有的时间都花在了疗养院,自从工作后,她已经很久没有来过了。 她推着谢玲在花园里散步,午后的阳光暖洋洋地照下来,花园里栽种了几株晚桂树,香气扑鼻。 朱旧一边走一边喃喃自语。 “谢阿姨,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哦,我好想有点喜欢上傅凌川了……” “我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可是,我还不想告诉他呢……” “你要帮我保密哦……” “保密什么?”忽如其来的声音吓得朱旧差点儿惊叫,她掩着胸口瞪着傅凌川,想到刚刚说的话,脸不禁红了,也不知道他到底听到之前的没有。 “你怎么来了?”她转移话题。 傅凌川扬了扬手中的东西:“巴黎时装秀的邀请函,我们明天就动身。” 朱旧眼眸一亮,“我也去?” 傅凌川点头,“你也去。” 朱旧弯起嘴角,“真开心!”去巴黎看一场真正的时装秀,是她一直以来的心愿。 傅凌川也扬了扬嘴角,他有多久没见到她这样的笑容了。 他们在第二天下午飞往巴黎。 傅凌川不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秀,若不是想陪她看,这一趟他未必会亲自来。 朱旧就兴奋多了,直至看完回酒店,还在跟他讨论某套衣服的设计真棒。 门铃响起,是客房服务,送进来一瓶红酒,是傅凌川一个同住这家酒店的朋友赠送。他拿起来看了一眼,赞道:“好酒!” 又问朱旧:“喝一杯?” 朱旧听说是好酒,早已经跑去取杯子了。 他们住的酒店风光极佳,从三十五楼的落地窗望出去,窗外是远远近近的灯火,连绵成一片璀璨的星光。 “干杯!为巴黎夜未眠!” 朱旧酒量一般,又容易上脸,一杯下去,脸颊就酡红。但这酒实在好喝,她晃着酒杯:“再来一杯。” 一杯又一杯,朱旧的脸颊越来越红。傅凌川夺过她的杯子,任她怎么说,就是不肯再给她喝一口。 “小气鬼!”朱旧哼一声,起身,打算回自己的房间,真的喝太多,她刚起来,便一阵昏眩,踉跄着差点摔倒,傅凌川急忙去扶,将她往沙发上拉。“砰”地一下,她撞在了他的身上,将他压倒在沙发上,四目相对,都怔住了。 她脸颊酡红,醉眼迷蒙,鼻息间散发出酒香味,混淆着她身上淡淡馨香,两人离得那样近,呼吸缠绕,他心头一荡,情不自禁便吻了上去。 朱旧先是睁大眼睛,而后慢慢地闭上眼,僵硬的身体一点点放松,更贴近他,微张唇齿,迎接他炙热的吻…… 捌 图片:1548651544693.jpg 他们在巴黎待了一个礼拜,才回国。 傅凌川陪朱旧去了她想去的任何地方,最后两天,他们就在大街上闲逛,走累了随便找家露天咖啡喝咖啡,静坐一下午。朱旧很喜欢的一部法国电影《午夜巴黎》,她拉着傅凌川效仿主人公,深夜里在街头走,幻想着能遇见一辆时光马车,回到过去,去看一看三十年代的巴黎。 这样的举动多幼稚啊,但傅凌川却愿意陪着她发疯。 那样静谧悠闲的短暂几天,后来想起,竟是他们之间最美好的时光。 回国后,朱旧搬到了傅凌川的公寓里。 不久,是朱旧的生日,傅凌川的礼物令朱旧当场落泪。她抬头怔怔地望着灰底黑字的招牌,那上面的两个字,是她心心念念的——旧衣。宽敞明亮的店铺里,陈列着这些年她做过的大部分衣服,最打眼的橱窗里,挂着那件她第一次走秀时穿的白色礼服裙。 傅凌川为这件裙子命名为:惊鸿。 穿着这件裙子青涩忐忑地走在T台上的她,那一瞬间,令他惊鸿一瞥。 朱旧紧紧抱着傅凌川,哽咽地在他耳边说道:“谢谢你。” 她从傅氏辞职,一心一意打理她的“旧衣”。她款式设计独特,又有傅凌川的交际圈支持,“旧衣”慢慢便有了大批固定的拥簇。 来年夏天,她开了第一家分店。 她忙得不可开交,有时候画图做衣服到很晚,就直接睡在店里,傅凌川为此老抱怨说,早知道就不给你开店了。 这天傍晚,她早早关店,约了傅凌川去刚开张的山顶餐厅吃饭,她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他。 她刚出门,便被人叫住。“朱小姐?” 是一个陌生的中年男人,她诧异地望着他。 男人说:“我以前在你爸爸的服装厂工作,有些事情想跟你谈一谈,方便找个地方吗?” 见朱旧犹豫,他立即说:“是关于你爸爸的死,当年的火灾,并非意外……” 朱旧低呼:“什么?” 他们去了最近的咖啡店。 男人给她播放了一段电话录音,录音中有个声音,朱旧每天都听到。她以为自己幻听,颤抖着手指再播放了一遍,那声音,那声音,千真万确,属于傅凌川。 那一瞬,仿佛四周声音与人影全遁去,她眼前白茫茫一片,脑海里也是。 “朱小姐……” 良久,朱旧才晃过神,她发觉自己浑身都在发抖,声音颤得厉害:“你……怎么……会有这个……” “这录音里另一个声音,是厂子里一个工友,我们关系很要好,他前几天意外去世了,他妻子在整理遗物时发现这段录音,交给了我。”他顿了顿,轻声说:“朱老板是好人,我觉得不应该让他枉死。” 朱旧双手掩面,伏在桌子上,肩膀颤抖。 那人将手机卡取出来,放在朱旧身边,静静离开。 朱旧就那样趴在那里,良久。她包里的电话不知疲倦地叫嚣,她置若罔闻。 忽然,有只手按在她肩膀上,迟疑的声音响起:“是朱旧吗?” 她缓缓抬起头,满脸泪痕吓着了面前的男生,“你怎么了?我刚在那边看见好像是你。没事吧?” 她呆呆地望着他。 男生以为她不认识他,解释说:“我是李辛啊,乔声的朋友,我们一起吃过饭的。” “我知道。”她胡乱抹掉眼泪,定了定神。 男生在她对面坐下,似是有点犹豫,却终究还是开了口:“乔声回国了你知道吗?” 朱旧茫然地看着他,不知道他到底想说什么。 “我一直觉得你们分手很可惜,我问过乔声,他死都不肯说分手原因,有一次我们喝酒,他喝高了,抱着我痛哭,把什么都说了。” “他说了什么。”她呆呆地问,其实压根对这个答案已经不感兴趣了。 可当男生说出当初乔声忽然跟她分手的真相时,她傻了般呆滞了好久,然后捧着头,歇斯底里地大笑起来。 她觉得自己真傻,彻头彻尾的傻瓜。 她是怎么离开咖啡店,又是怎么回到“旧衣”的,她都不记得了。包里的手机还在响,她找出来,狠狠地砸了出去,手机四分五裂,天地间终于寂静。 她坐在地上,团团抱住膝盖,分明是炎夏,屋子里也没开冷气,她却觉得好冷好冷,如置身冰寒之巅。 玖 傅凌川很快找来店里,打开灯,看见坐在角落里的朱旧,吓了一大跳,蹲在她身边急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他将她的头抬起来,对上她看他的眼神时,心里一凛,那是厌憎与恨意。朱旧什么都没说,只是按下了那段录音的播放键。 他脸色煞白,握着她肩膀的手,缓缓地松开。 “朱旧……” 她没有歇斯底里的怒吼,只是轻飘飘地说:“傅凌川,你太可怕了!” 轻巧的语调,却如重锤,击得他心脏钝痛。 他讷讷地解释:“我真的不知道那人会去纵火,也没想到会让你爸爸丧生……” 她打断他:“赞助乔声去美国留学的人是你吧。”不是疑问句,而是陈述。 他呆住。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终究发现任何解释都是多余,如果说害死他爸爸是意外,可后来呢,他拿着合约骗她签字,他用美国留学的条件让乔声离开她,这一切,真真切切是他所为。 他颓丧地坐在地板上,双手掩面。 良久,他低低地说:“对不起,可是朱旧,我爱你。这一点,从来都是出自我的真心。” 朱旧哈哈大笑起来,直笑的眼泪飞溅:“傅凌川,别玷污爱这个字眼。” 如果他的爱是毁灭一个人,那实在太过悲哀。 更悲哀的是,她刚刚发觉自己已有两个月身孕。今晚,本来要告诉他这个消息的,可现在,一切都像一场笑话。 她的世界在听到录音的那瞬间,分崩离析。 拾 她执意要从公寓里搬出去,他执意不放她走,尤其在无意中得知她有了孩子后,他以为有了孩子,他们之间便有挽回的可能。 可她冷笑着说,傅凌川,你以为我会生下这个孩子吗?你别做梦了! 她对他的爱,被那些赤裸裸的真相掩埋到了深渊,已见不得光。 她只要一想到爸爸惨死火灾,妈妈也是因此才会神智恍惚,终至出事。 是他,毁了她原本拥有的一切。 他被她逼的没有办法,怕她偷偷打掉孩子,将她送到近郊的别墅里,请了两个阿姨,说是照顾她,实际就是变相的监视。她被软禁了。 朱旧试过很多次逃跑,可没有用,那两个阿姨白天时刻不离开她身边,晚上她身边是傅凌川。半夜里她将傅凌川摇醒,歇斯底里地说,你以为这样我就会乖乖把孩子生下来吗,我有一百种方式可以弄掉他! 傅凌川将她紧紧搂在怀里,安抚她失控的情绪。她失眠、吃不下东西、神经质,变得歇斯底里,动不动就掉眼泪,那段时间,他们相互折磨,把彼此都弄得疲惫不堪。 很多次,傅凌川对自己说,放她走吧,可他的执念,让他终究不肯放手。 就这样僵持了一个多月,她肚子里的孩子快四个月时,她在浴室晕倒,终究没能保住。 医院里手术室外。 傅凌川坐在椅子上,双手掩面,想起躺在血泊里的她紧紧地抓着他的手,流着泪恳求地说,求你,让我走。她眸中是死寂般的绝望,当初那个在T台上小鹿般清澈的眼神,早已死去。 他微微闭眼,终于决定放她走。 她醒过来,他进去病房看她,他没有走近,他怕自己握住她的手便会反悔那个决定。他站在床边不远处,轻轻说:“等你身体好了,就去巴黎留学如何?” 他知道她喜欢巴黎,没有念完大学是她的遗憾,这大概是他能为她做的最后一件事。 朱旧望着他,良久,轻轻点了点头。 出院后,她搬到了店里暂住,着手处理“旧衣”。她跟傅凌川没有再见面。 两个月后,他将留学的相关资料与手续派人送给了她,还有一张飞往巴黎的机票。 离开这天,他派了司机送她去机场,车后座上,有一份本地财经报,是谁看过忘记带走,她闲闲地拿起,随手一翻,便看到一串大大的标题:傅氏制衣傅凌川与蒙氏财团独女蒙嘉嘉喜结连理。 婚礼日期就在今天,这报纸真八卦,连在哪个教堂举行婚礼都写得清清楚楚。 朱旧盯着那串标题看了许久,许久。 他要结婚了!他凭什么将她的人生弄成这样之后,转身就与别的女人大张旗鼓地举办婚礼?凭什么! 她将车窗打开,任寒风雪花灌进她心里,没有哪一刻,她比这一刻更恨他。 她用银簪抵着自己的脖子,对司机说:“调头,去索菲亚教堂。” 尾声 傅凌川站在办公室窗前,双手插在口袋里,落地窗外灯火璀璨,飞絮般的雪花还在飘洒,全世界都是一片惨白。 他一动不动地站在那,站了许久许久。 敲门声响起,秘书推门而入。 “傅总,刚刚巴黎那边的服装学院打来电话,说朱小姐没有去报到。” “我知道了。”他没有回头。 当他在教堂里看到她时,他就知道,她不会去的。有那么一瞬间,他竟天真地以为,她跑到教堂来是要对他说,别跟别的女人结婚。可她眼里却只有恨,她说,我想你陪着我一起下地狱。 他毁了她的生活,她也要毁了他的。 其实,这个婚结与不结,对他来说,真的没有多大意义,反正不是心里想要的那个人,换做谁,都无所谓了。 他生命里的一部分,在她离开时,也一并带走了。 机场,夜航。 朱旧最终还是离开了这座城市,她没有去巴黎,她去一座南方小城,据说那里四季分明,气候常年温暖如春,有充沛的阳光。 巨大的轰鸣声中,飞机缓缓跃上云层,她拉开遮阳板,从窗口望出去,白云之上,竟是如此寂寥,如此孤独。 如同她此刻的心境。 原来孤独不是没有爱过一个人,而是当你深爱过一个人后,又失去了那份爱。 [ainiyiyouzhimin于2019-02-08 11:24编辑了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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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
发布于:2019-01-28 12:43
用户被禁言,该主题自动屏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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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凳#
发布于:2019-01-28 12:53
楼楼,这个是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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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板#
发布于:2019-01-28 12: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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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楼#
发布于:2019-01-28 12:57
a15946177221:楼楼,这个是虐的?回到原帖对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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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楼#
发布于:2019-01-28 13:00
HeSongYuan:对呀√回到原帖额,好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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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楼#
发布于:2019-01-28 13:06
用户被禁言,该主题自动屏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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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楼#
发布于:2019-01-28 13:17
你好呀,这里冷久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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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楼#
发布于:2019-01-28 13: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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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楼#
发布于:2019-01-28 13: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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