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杂谈]看完这个故事，请砸掉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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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多发布于：2020-02-13 12:51

非正常故事

作者：惊人院（来自豆瓣）

长期依赖某样东西，它就会长在你身上。

01.

“亲爱的李经理，你什么时候能把这电脑换换啊？”

面对来还电脑的女同事，李岩的态度不冷不热，他沉默着开了机，仔细检查电脑上的文件。

足足过了五分钟，李岩才对旁边站得小腿酸麻的女同事微笑道：“谢谢。”

“不客气，我亲爱的老经理。”女同事一转身，高跟鞋故意踩出哒哒声，她从没见过这么吝啬的经理。

月薪过万，却宁愿捧着一个永远发不出去邮件的电脑，弄得每次开会，大家都要把他的电脑借过来拷贝。拷贝完毕，他居然还要检查坏没坏？这个老守财奴！

女同事的暗骂似乎被李岩听到了一些，他捻着拇指，摸着手里电脑的键盘，向女同事的办公桌张望着。

其实，这是刚来的女同事冤枉他了。

李岩虽长在农村，却并非是个一毛不拔的人。他只是不喜欢大部分的现代化工具，但这种厌恶有些偏执。

在李岩家中，除了必要的厨房炉具以外，几乎见不到任何现代化的电器，连盛夏时要用的电扇，都被蒲扇所代替。

他从小以猫狗为伴，对冷冰冰的机器有着天然的抵触感。这台电脑，还是董事长招他入公司时送给他办公的。到现在已经用了将近七年。

所以，他很小心地养护这台电脑，只是为了延长它的使用寿命。

可今天，李岩突然有了换一个电脑的想法，并不是因为听到女同事嘴中的守财奴，也不是对每次例行的检查感到厌烦。

而是因为他发现了一个问题，电脑的键盘似乎越来越黏了。

02.

“呦！这苹果7贵着呢吧？”小张羡慕地看着赵泽手中的iphone 7。

“不贵，才八千多而已嘛，主要是用着舒服。”赵泽心中暗喜，把手机掉在地上的小心机没有白费，刚到公司，就把这八千多人民币炫耀了出去。

只是这一摔，让他有些心疼，又不好在众人面前连吹带抹，只好给小张看了几眼后，就赶忙把手机放在口袋里，用力地搓着上面沾染的浮灰。

除了小张，即便这手机出自一个月薪四千多的小职员，其他人也没显露出过于惊讶的神情。

因为这手机的主人是赵泽。

赵泽是这家广告公司买手机的第一人，数量和质量都是。

在苹果手机上市以前，三星是赵泽的最爱。而在iPhone 4出了以后，赵泽第一时间把三星手机和手腕上的天梭表变卖换钱。

从那以后，苹果手机每次出新款，赵泽总是第一时间赶到手机卖场。到后来不光是手机，智能音响、VR、运动手环······所有最新的电子产品都会让他莫名激动。

把这些买回了家，赵泽做的第一件事不是使用它，而是拆开包装，用脸和手紧紧地触碰、抚摸这些冰冷的机器，感受着它们靠自己的体温慢慢变暖。

这时，他会产生一种填满了心中某块空虚的满足感。他最享受的就是这种掌握现代科技的感觉。

可是今天，在赵泽搓了一会儿屏幕后，触感不再冰冷而坚硬了，反倒变得柔软，好似棉花一团团向拇指裹去。

03.

李岩逆光看去，键盘上确实盘踞着很多油渍，这是他过去半夜就着泡面加班的证明。

可刚才的感觉，却并不像从前那样油腻。

黏，只是他暂时想到的一个形容词。李岩在脑海中继续搜寻着。

对了，生根！

刚才手指在键盘上打字的感觉，就像是树苗扎在了土壤里。树根既是生命也是牢笼，把树苗牢牢地锁在了原地。

无名指的感觉尤为明显，仅仅落在键盘上面几秒，指尖就被黑色泛油光的键帽吸住了。

李岩轻轻一拔，手指和键盘之间，竟然留下了一层黄豆粒大小的白皮，很像是指甲边缘的死皮。

那含着死皮的字母“O”键在李岩看来，就像是一个为栽种幼苗挖开的坑，殷切地期待着李岩的手指在键盘上生根发芽，和它一起共生。

“李经理，我先走了啊！您也别太辛苦啦！”女同事的声音打断了李岩纷乱的思绪，他应了一声。

再低头时，键盘上的那块皮已经消失不见了，李岩又触摸几下，除了有些黏腻外，键盘上没有再留下自己手上的什么组织。

“呼，也许是太累了。”李岩长出一口气。真的是年龄大了，只加两天班，脑子就开始发昏了。

李岩揉了揉眼睛，又拿过保温杯，呷了一口。今天怎么也要把这个项目计划写完。

三个小时后，疲惫的李岩睡在了电脑前，手指垫在键盘和额头中间。

他没注意到，三小时前的那块黄豆粒大小的死皮，被他的袖子拂到了地上，正安静地躺在他皮鞋边缘的灰尘里。

04.

“不可能的。”早晨醒来的赵泽嘴里不住地念叨，可手指上的触感还是让他不得不相信眼前的一切：

自己的手指深深地陷入了苹果手机上的home按键中，不，不是陷入，自己的拇指还停留在表面，但就是难以从手机上拔出来。

赵泽侧头看去，一缕缕浅蓝色填充了整个指纹，向手机流去，那颜色就如同手背上蜿蜒的静脉。

赵泽松开手，手机引得手腕垂下，可拇指和屏幕之间并没有那种被强力胶粘合后的撕裂感，它好像成了身体的一部分。

“开······开玩笑的吧？”难道依赖手机太久，自己的拇指在上面生了根？赵泽嘲笑着自己心中这个怪异的想法。

他用力地拉扯着，拇指和屏幕间传来一阵由内向外的疼痛感，这让赵泽满身是汗。

“赵哥，你怎么了？”小张看着仿佛在跟自己拔河的赵泽，惊慌起来。

“啊！”赵泽大喊一声，手机从拇指上分离了出来，一股难以忍受的剧痛席卷了他的手掌。

而接下来的情景更让他浑身战栗：拇指上竟然出现了一个血洞，手机的home键上则多了一截白色的东西。

是骨头！那凹凸不平的白色东西是骨头的关节！

赵泽看了一眼，脑袋像是被重锤猛击了一下。

“快送我去医院！”赵泽昏倒前，左手还紧紧地攥着手机。

05.

“李先生，如果您需要诊治，请配合我。”

“我说了，我的手指没办法从电脑上拿下来。”

“很抱歉，您是无法带着电脑进X光室的。下一位！”

李岩把双手猛地抬起，电脑并没有像秦医生想的那样被摔到地上，而是跟着李岩的手指悬浮在了空中。

“这······下一位病人，先等一会儿······”秦医生合上了张得很大的嘴巴，领着李岩进了X光室。

李岩把电脑垂了下来，尽量避免引人注意。这是他早上醒来时发现的，手指像是铆钉一样牢牢地楔在了键盘上。

起初他以为手指被自己压麻了，可不一会儿，他就发现事情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简单。

他的双手都被黏在了键盘上，没有任何着力点，也看不见手指和电脑之间有什么。

还有一个小时上班，李岩赶紧打了个车，直奔医院。

他本来很少去看那些只能依赖医疗仪器诊断的西医，但是这次，他心里隐隐有种感觉，这种病恐怕不是中医能治好的。

“来，把手放在这里。”秦医生挪稳了仪器，跑进观察室。

眼前的一切，让他怀疑自己是在梦里读完了医学博士：

手指末端不再是封闭的椭圆，而是开放地和键盘相连接。键盘上则赫然生出了幼小的关节，它们之间似乎有着几股韧带在渐渐生长。

“你······你对自己的手指做了什么？”秦医生拉开铅门，几步跑到李岩身旁，仔细地观察着他的手指。

“我醒来，它就这样了。”李岩皱着眉头，距离晨会还剩半个小时。

“不可能！它······它绝不是······”秦医生一时语塞。

在一个完全没有细胞的塑料中培育生命体，再让它长出关节，移植到自己身上？

这······这简直突破了人类现有的医学常识！

秦医生忽然有种迷幻的感觉，他用力摇了摇头，大声喊道：“你不能走，你要住院，这病需要专家会诊！”

李岩刚想说些什么，却见几个白色身影正往这里匆匆走来。

“完了，”李岩暗叫不好，“晨会要赶不上了。”

可摆在李岩眼前的，不仅仅是晨会的问题。

医学专家匆忙赶来，伴随着他们的轮番惊呼，李岩被彻底封锁在了这个病室。

没过一会儿，他就被警察架着送往了北京。载着李岩的救护车，在郊区通往城内的路上开得飞快。

半小时后，他刚到医院就被领到了红外线室，持续的呐喊和反抗让他精疲力竭，他的双手无力地趴在病床上。

“这······”秦医生更惊讶了。

在红外线和X光的双重透视下，电脑和他的手指之间显露出了细密的血管。

这血管曲折复杂，自成循环，从手指直达所触及的字母按键上，还有隐隐向电脑内部蔓延的趋势。血管的末端则泾渭分明，完全是一片灰色。

“如果能把这种现象研究明白了，绝对是医学大突破啊！”一起在红外线室观看的医生们激动地拍着彼此的肩膀，为发现了这一极特殊病例而感到兴奋。

“让我回去······”这是李岩在镇静剂发挥作用前，从牙缝里挤出的最后一句话。

06.

“先生请你出去。”

这话虽然客气，可说出它的嘴巴却是刻在一张阴沉的脸上。

赵泽想从他们之间撞进去，可民警要比他高大得多，赵泽左手攥着手机，不住挥舞：“看到了吗？我说的是真的，这儿长了个骨头，我手指破了洞，我要住院！”

来时的紧张情绪，已经被医院的消毒味驱散了。他相信这里面的现代化仪器，能够彻底地治好他的病。

可当医生只是带着鄙夷的目光简单包扎了一下他的拇指时，他彻底愤怒了。

“绝症，我得的是绝症！你们看不出来吗？”他叫道。

你们这帮庸医，别相信你们那笨拙的眼睛，快用最先进的仪器为我检查！

“请你回去！”警察仍旧立在门口。他有些后悔刚才不该把手指拔出来，这样他们就会相信自己的话了。

“救我······我真的有病了。”他双腿一软。

可警察腰间的手铐适时发出的响声，让他害怕大过于绝望，于是跌跌撞撞地跑远了。

但当他想奔向下一家医院时，他发现自己的左手已经被锁在了苹果手机上，第一关节和掌根就像是一个倒拱形的桥梁，而手机成了桥面。

他几乎要第二次晕倒了。

“120，120，我要叫救护车！”

他举起右手，却猛地停在了半空，万一右手再长在手机上怎么办？自己会不会连号码都按不出去？可要是不按，自己会不会死在这里······

赵泽站在街角，忽闪着右手臂，像是被猎人打伤后垂死挣扎的信鸽。

忽然，他发现电话已经拨了出去，甜美的女声在那头赫然响起。

不不不，这接通得太快了，赶紧挂断，还不知道要说什么，他心里想着。

可毫无预兆地，就在他这个念头出现的一瞬间，电话挂断了。

他茫然地看着手机，一个令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的想法冒了出来。

他先想了一个词：“新闻。”

屏幕右上角的新闻网站瞬间打开。

“关闭新闻。”他心里想着，紧紧盯着屏幕。

屏幕登时变成了一片反射日光的暗黑，映出了赵泽缓缓上翘的嘴角。

他猜的没错，这手机竟然变成了自己身体的一部分，能够让自己随心所欲地控制！

他颤抖着又连续试了几次，打开app、拨打电话、发微信······成功了，全都成功了！

而在这整个过程中，他没有任何身体不适的感觉。

要么就这样算了？他既惊喜又恐惧。这是属于他的潘多拉魔盒。

赵泽在街头不住地徘徊、犹豫着。终于，他还是再次拨打了医院的电话。

“救命，我的手指卡在手机里了······不，我不急，我不是让你们把它取下来。对，我只是想把它换到手背上，这样方便一些······”他说着，同时觉得脖子有些痒。

他摸了一下，似乎是衬衫领子黏在了上面。

07.

“今天感觉如何？”

李岩一如既往地沉默着。

已经半个月了，他从新闻里和医生的谈话中了解了一切。

这是一种怪异的疾病，所有的人造物品都以一种最粗暴的方式攀附在了人体上：

手机、电脑和手指长在了一起；涤纶内衣紧紧地贴在皮肤上；手表缠绕在手腕上，怎么也摘不掉······物品的人工含量越高，越容易长在身上。

而几乎所有的人都患上了这种疾病。就在前几秒的新闻直播中，李岩还亲眼看见，话筒黏在了那主持人的手上。

病因很快被找到：由于人类长期依赖并亲近人造物品，使人体细胞对人造物品的成分产生了异样接纳，汗水的分泌慢慢地改变了这些物质的成分。

皮肤，作为面积最大的人体器官，像嘴巴一样，大张着神经和肌肉，贪婪地吸收它认同的组织。

而每天握在手里的手机，首先成为了第一件长在人们手里的物品。

但令李岩奇怪的是，就连手术刀黏在手上的医生，都认为这是人类的一场新进化。

他问过医生，医生却说手术刀从未像现在这样使用得如此顺手，而手机和电脑不用充电就可以让人随心所欲地控制；越来越多人只穿一件加厚的涤纶衣裳，让它随自己的心意增厚减薄，四季通用。

由于发病率暴涨，提供给医生研究的病例也越来越多，李岩被看管得松了。

可李岩却未因此感到高兴，手指和键盘紧密连接的感觉让他恶心。

晚上睡觉时，侧身一同垂下的双手，就像是被手铐铐在了一起。他像远离荆棘一样，远离病床旁边的栏杆。

他更忘不了的是，新闻里轻描淡写报道了睡觉的时候面庞朝下，因为脸和枕头长在了一起而闷死的孩子。

他完全不信那医生嘴里的话，什么要利用它们，控制它们，把人类进化成一个无所不能的神······全是骗人的鬼话！

他想不出理由，却觉得他们一定会失败。

人类太依赖这些人造的东西了，他担心人类终将会像那个孩子一样，死在给予自己一切舒适感的枕头里。

“喂？”护士的手在他的眼睛前晃了晃。

“没事，感觉挺好的。”他举起了电脑，电脑的背面被护士拆开，她要对这里面的血管打针。

忽然，李岩的胳膊碰倒了身旁的手术推车，东西洒了一地。他慌忙想去弯腰捡起，却被护士按住了肩膀。

“别动。”原来，针头已经长在了护士的手指上，药物被她储存在了手指尖。

“好了。”护士给他打完了针。

“谢谢。”

“不用谢。”护士收拾好器械，奇怪地笑了笑，转身走出了门。

李岩望着护士远走的背影，抬起脚，露出了藏在脚下的手术刀片。

他小心翼翼地用汗水黏住了刀片，往床上抬着脚，想用牙齿叼住刀片，割开禁锢着自己的牢笼。

他把脚放在床上抖动了好几下，风已经吹干了脚心的汗，可刀片还是没有掉下来。

李岩醒悟过来，刀片已经在脚底生了根。

他发疯似的把脚踩向地面，期盼的疼痛并没有出现，刀片彻底跟自己融为了一体，脚心处多了一个钢铁制的指甲。

他再次失去了把电脑从手指上剥离的希望。

李岩呆坐在床上，他虽然来到这个城市七年了，却始终跟城市中的女孩有着巨大的隔阂。

可现在，他倒是有些庆幸了。

他现在唯一想念的，就是远在老家的母亲，他想回去看她一眼。

李岩再次看向粘在自己手指上的电脑，用下巴顶着显示屏，呲着牙较着劲，往上耸动着。

屏幕像书页一样地打开了。黑暗的屏幕中，洁白的牙齿让他心中一动。

他试着把头扭转，用牙齿含住了自己的食指。

“啊！”疼痛一瞬间迸发，他生生咬断了那环绕了自己半个多月的梦魇。

他的食指和口中满是鲜血，仿佛一个嗜杀过头，误伤自己的野兽。十指连心，锥心的疼痛让他的额头布满细密的汗珠。

不过，手指和键盘的连接处成功被他咬断，他的食指能动了。

10分钟后，他再次含住了自己的中指······

足足两个小时，比预想的时间多，他的双手彻底脱离了键盘。键盘上洁白的骨头在鲜血的包围下，显得异常妖冶。

他摇晃着，双手已经无力撕开床单，只好再次借助牙齿的力量。

棉麻的床单成了他的手套和包裹，他怀抱着被床单覆盖的笔记本电脑，跌跌撞撞地走出了病房。

奇怪的是，今天病房外竟然没有值班的护士。他赤着脚，跑出了医院大楼。

后来他才知道，原来那一天，有三千多个患者正在做手术。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把长在手心的手机和电脑，换到手背或者手臂上。

李岩走到街上，向路人借手机。那人把手背贴在李岩的耳朵上，电话里的嘟嘟声让他的心跳得厉害。

“喂，总经理，我是李岩。”

“李岩，你这半个月哪去了？啊，是不是做手术去了？电脑或者是手机在手上恢复得怎么样？”

“没有······经理，我以后不想用电脑了。”

“啊？”

李岩鼓起勇气：“准确地说，我以后不想用任何人造的现代产品了。”

“那你是要去雨林工作？我告诉你，现在勤奋的员工都一手粘一个手机，你手下的小王，都一只胳膊粘一个电脑！知道这么联系客户和写方案多快么？我这是念着旧情，要不然你的位子早就给小王了。”

“总经理······”

“三天以后，我要是见不到你的人和电脑，你以后就不用来上班了。”

“嘟嘟嘟······”

“谢谢。”李岩对好心借他手机的路人点了点头。

随后，在路人惊讶的目光中，他把怀中的笔记本电脑一下子扔到了路边的草丛里。

该回家了。

08.

十天后。

“救命······”赵泽在公路上拖拽着脚步，向医院走去。

生根症恶化的速度超过所有人的想象，从电子产品，到桌椅，再到生活用品，甚至是一次性筷子，只要轻轻一碰，都会在人体上生根。

人们第一次发现，原来身边充斥着这么多的人造物品。

疾病迅速从城市蔓延到了乡村，很多人的手锁死在了方向盘上，高速路上的车祸率开始飙升；无数个被风吹起的塑料袋粘在了人们的涤纶外衣上；新手机在旧手机上生了根，很多人的手臂变成了一座手机展示台。

很可惜，这座展示台不堪重负，只得垂在体侧摇摇欲坠。

赵泽的声音在嘴前的矿泉水瓶里回荡，攀附在他身上的东西不计其数。

他双手的手背上各粘着三部手机，左小臂上是一台电脑，右臂上则是好几本文件夹。

眼镜的鼻托牢牢地卡在鼻梁，额头上还粘着一个平板电脑，那是他躺着看的时候，砸下来生的根。

双腿粘着好几层衣服和各种从地上被风吹起的人造垃圾，双脚下是油门和离合，上面有被刀砍断的痕迹，那是他好不容易从高速上逃出生天的证据。

浑身的人造物件让他不堪重负，赵泽往记忆中的医院走去，盼着有个人能把那粘在他嘴唇上的矿泉水瓶拿下来。而他的双手已经举不起来，所以好几天没吃东西了。

“救命！”身上无数个电子屏幕，一瞬间都显示出了这两个字。

突然，他看到远处有一个人正往他这边走来，那人走路的速度很快。

难道是地球上唯一一个没患病的人？

他惊喜极了，一瘸一拐地朝那人走过去，对方的样子渐渐清晰：

穿一身灰白的棉布，脚下是无数树杈和两块树皮制作的鞋，两手空空，正走在公路旁边的土路上。

公路的栅栏像是一道天堑，两人隔着它相望。

“救我。”赵泽身上的电子仪器发出了整齐的女性电子音。

那人站在了原地。

也许是赵泽渴望的眼神打动了他，那人从兜里掏出几块棉麻的布料，包住手掌，准备翻过栅栏，去解救赵泽。

赵泽兴奋极了，可脚下的感觉突然让他一惊。

他低头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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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岩摇了摇头。

公路已经把赵泽的手脚吞噬了，环绕着他的人造物品汲取了他所有的生命力，他再也出不来了。

李岩看到了粘在他胸口的工牌，上面写着：胜达股份有限公司客户经理，赵泽。

李岩此时很庆幸自己没有乘车的决定，他想一步步走回老家。

思念、兴奋、期待、忐忑、幸福······

他不仅是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更是为了重新体验那些已经遗失太久却是人类与生俱来的珍贵情感。

李岩转身走了，他准备把自己怀中的东西保存好，回到家送给母亲。

那是他刚采的一簇紫色丁香花。

END

作者|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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